于是王秀荷轻轻地拍了拍林素素的手背,示意素素不必再帮她按摩头部,旋即以诙谐的语气岔开话题笑道:“素素姐,黄嚭的脑壳莫不是被门板给挤了?你前两日就已派人去知会他了,他昨日怎的还不赶紧多抢购几张祁阳军债哩?”
林素素的思绪被拉回当下,她的眸子里不禁划过一抹柔色,因她已是与王秀荷相处了月余,这秀外慧中而又通情达理的王才女委实让她极为欣赏。
其实林素素自从成为寡妇以后就鲜少跟她曾经的闺蜜们来往,毕竟大家都已为人妇,她如何不知那些人心里已是不待见她这‘克夫’的寡妇?之后她跟了打爷并知晓了他的官兵细作之身份,她更是深居简出以免祸从口出。
到了零陵城之后林素素更是身心皆遭受重创,在养伤期间她数次自暴自弃甚至想要寻短见,全赖心头那口怨恨之气在强撑着。
直到她前来辅佐王秀荷,无论秀荷还是卧床养伤的周夫人皆对她极为关切。
三女几乎每晚皆同床共眠,林素素真切地感受到秀荷与周夫人对她毫无嫌弃鄙夷之心,这无疑让林素素体会到了久违的温暖与关爱。
而对于王秀荷在闺房中的各种难以言喻之举动,又或是周夫人在旁提出的某些奇怪要求,林素素在经历了诧异与羞涩尝试之后,如今已是习以为常。
林素素轻柔地捏了捏王秀荷的白嫩俏脸,随即坐在椅子上莞尔一笑:“那黄嚭的确是个猪脑壳,还有文秀才和彭四爷同样缺根筋,谁让他们早先太过贪心导致四十余万两银子都被套在道州军债上了呢?”
王秀荷很是享受林素素的这般亲昵举动,正当她要说话时,却听得书房外传来了脚步声。
一个浑厚的男声在房外禀报:“王夫人,全州城黄员外求见。”
林素素旋即起身去开门,就在她拉开门的同时,只听‘砰’的一声,肥头大耳的黄嚭竟直接跪在林素素面前哀声道:“林公子啊!在下惨呐!”
接着便是‘砰砰砰’三个响头,直把林素素和门外的侍卫给吓了一大跳。
却见黄嚭的胖脸上已是挤出了几滴眼泪,他就那么跪在地上麻溜的往书房内爬行,到了王秀荷面前之后更是一个劲的磕头,且还泪流满面的自扇耳光哭号道:“王夫人呐!在下被猪油蒙了心,活不成了啊!呜呜呜……”
王秀荷见这黄嚭七情上脸的表演是既好气又好笑,若非她深知这奸商的德性和浮夸演技,怕不得真以为他是活不成要寻短见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