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琉璃不再下山,你能不能够保证他的安全。”
曹锦瑟目露疑惑,眼神闪动,“……兰姨为什么这么问。”
“没有他的财力支撑,长城马上就会分崩离析。”
兰佩之像是做出了解释,然后重复:“所以,你能不能保证他的安全。”
曹锦瑟凝视着她,不答反问,“他现在,不安全吗?”
兰佩之不置可否,毫无波澜道:“谁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就和上厕所,无法预测会不会有人提刀进来一样。”
曹锦瑟不合时宜感觉想笑,不过忍住了,她沉默了一会,“杀手已经潜逃,眼下缅底大乱,那个杀手说不定已经死在哪个武装组织的枪口下了。”
很乐观的猜测。
不过兰佩之应该是一个务实主义者。
“缅底现在硝烟四起,说不定还会有难民跑进来避难。”
这话耐人寻味。
曹锦瑟一言不发。
“看来你没有办法保证。”
曹锦瑟依旧保持沉默。
“既然你没有办法,那我只能按照我的方式来。”
“兰姨想干什么?”
看着身旁目视楼外的女人,曹锦瑟不由感到一丝紧张。
“你知道,我的专业,并不是做生意。”
曹锦瑟瞳孔骤然收缩,连忙道:“兰姨,你不要冲动。”
兰佩之面如止水,“你觉得这叫冲动。”
曹锦瑟眼神波动,不断变换。
“我和兰姨一样,我们和那个家伙已经深度绑定,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我打心底希望他能长命百岁。”
“我相信你的立场。”
兰佩之点头,“可是你和我们,毕竟还是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兰佩之没解释,“每一种游戏都有它的游戏规则,我可以遵守,其他人也是一样。如果有人觉得不需要规则,没有关系。”
曹锦瑟眉头皱得更紧。
哪怕是从高丽回来,这尊血观音好像都没有如此强硬过。
虽然对方的脸上看不到任何的杀机,可是仔细感受。
杀气斐然啊。
“兰姨说笑了。”
曹锦瑟勉强一笑,认识这么久,她好像还是第一次亲眼目睹这尊血观音强势而危险的一面。
“你们有没有想过,为什么那么多人离开了?”
你们。
曹锦瑟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这个用词上的细节。
没等她开口,兰佩之又道:“有没有想过,他如果离开,会过得更好。”
这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句。
曹锦瑟默然,然后缓缓呼出口气,“不止他,兰姨也是一样。”
的确。
她和他们,确实是不一样的。
他们离开,会获得更广阔的天空。
而她如果离开,可能会一无所有。
曹锦瑟没来由有些愧疚,继而声调放低,道了句:“对不起。”
兰佩之轻轻一笑。
“你不必说,也不必对我说。”
“兰姨的意思,我明白了。”
曹锦瑟沉静道:“兰姨如果没其他事,我先走了。”
兰佩之默然点头。
曹锦瑟转身,朝门口走,不到一半的时候,忽然停了下来。
“我也是农民的孩子。”
随即,她迈步离开。
办公室内,兰佩之居高临下,站在一百多米的高空,泯灭人性,彷若神祗。
“小姐,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回到自己办公室,卯兔居然难得的没打瞌睡,疑惑得看着反常的小姐,“身体不舒服吗?”
哪里是身体不舒服。
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像兰佩之这样的人,绝不会装腔作势,要么不说,要么,言出必践。
可是曹锦瑟并不感觉不满,她像是没听见卯兔的话,心不在焉走到办公桌后,慢慢坐下,没来由想起了一段话。
我们可以为了生活忍气吞声,为了接受卑微的活着,但他们不能像虫子一样把我们随意的踩死。
如果没记错。
那尊血观音,是出身于川蜀的一个小村庄。
曹锦瑟捏了捏眉心。
“小姐,怎么地啦?”
卯兔轻手轻脚的走过来。
“小兔子,你觉得这个世界,公平吗?”
曹锦瑟放下手,询问道。
“哈?”
卯兔满眼懵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