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听到少女名字的时候,父亲忽然把目光转向了一边。只是这一小小的举动,便完全可以证明一件事实。
“爸爸你知道她的身体究竟发牛了什么变化吧?所以才不允许我出去是吗?”
“……对于那孩子的事,实在是非常抱歉。虽然我跟她说过实验品是非常危险的千万不要去碰,但是似乎她还是没有战胜自己的好奇心。”
虽然父亲的语气充满苦楚,但是里面却听不出半点悔恨与惭愧。简直就好像是在说孩子打碎了花瓶的时候,只有责备和愤怒的语气。
“……爸爸,为什么你要做死徒的研究?”
“当然,这并不是我的本意。但是作为我们卫宫家的研究,不管多么久远的事情也要去探求。对于我来说,至少要在你这一代之前,研究出对于寿命的对策。被束缚在死亡的命运之中的肉体,距离‘根源’实在是太遥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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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月光下所见到的夏丽的凄惨模样再一次浮现在切嗣的脑海里。
“爸爸……早晚也会将我,变成那个样子?”
“说什么傻话。无法抑制吸血的冲动而死徒化的是失败品——这一点我早就和夏丽说过了。这次实验的结果看来并不如预想之中的顺利。又要从基础开始重新修改理论了。”
“……原来如此。”
切嗣点了点头道。
父亲似乎还有继续下去的意思。这种程度的牺牲没有在意的必要,还要继续重复下去,直到得到令人满意的结果为止。…。。
“切嗣,这事情以后再说,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赶紧逃跑——恐怕已经没有收拾行李的时间了。很快协会的那些家伙就会看穿这密林之中的结界,我们要赶快离开这里。”
看来父亲早就做好了离开的准备,屋里早已经收拾好了两个大箱子摆在地中间。之所以一直拖延到现在——也许就是在等待自己的孩子归来吧。
“……要逃走吗?现在就走?”
“我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所以提前存南面的海岸准备了一艘摩托艇。这叫有备无患。”
父亲两手一边提起一个行李箱转过身向玄关走去——当然,这个时候的他是完全没有任何警备。
这时,切嗣从裤子的口袋里掏出了娜塔丽雅交给他的手枪。
三二口径。如果是在非常近的距离射击的话,即便是小孩子也能够轻易命中目标。黑衣女子这样说道。接下来就是切嗣的问题了。
将枪口对准了毫无防备的父亲后背,少年的心中涌起了被烈火烧尽的村子的光景,以及夏丽最后那凄惨的表情——以及,十年来与父亲在一起生活的点点滴滴。那深藏在父亲坚毅的外表下的温柔感情。
父亲是爱着自己的,对自己充满了期待。自己也深深地爱着父亲,以父亲为荣。
无数的情感纠结下的切嗣想要闭上眼睛。但是与自己的感情正相反的,切嗣竟然张开了眼睛进行瞄准,接着迅速地扣下了扳机。
乓——令人意外的、清脆的声音。
后脖颈被子弹击中的父亲一下子向前倒去。接着切嗣向前走去,又继续朝着他的后脑部开了两枪。然后停下脚步,继续向后背部位补了两枪。
真是无法相信。自己的这份冷静,就连切嗣自己都感觉到害怕。
自己在最后确实在迷茫,心中纠葛不断。但是自己的手却好像被设定好了一样完全不受控制地行动着。他的身体完全不顾内心的纠结,只是机械地进行着“应该去做”的事情。
这种行为,也许也是一种才能吧——这种感慨只在心中一闪而过,接着切嗣又陷入了一阵毫无成就感的虚无之中。
木制的地板.渐渐被血液染红。父亲已经不在了。躺在这里的只不过是一具尸体而已。这个东西就是元凶,是这个东西夺走了自己的一切,杀光了岛卜的所有人,烧尽了村子。
夏丽说过他是很伟大的人。拥有能够改变世界力量的人。切嗣也这样认为过。
年幼的二人对于魔道的认识又能有多少呢?对于魔术师又有过怎么样的期待呢?
最初,切嗣甚至都没有察觉到自己在哭。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感情究竟是悲伤还是悔恨。只是感觉到一种从底部被人抽干了的空虚感。
右手上的手枪十分沉重。几乎沉重到拿也拿不起来。但是却又无法将它扔掉。手指固定在扳机的位置无法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