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清,秋月明,
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
长沙城北门吊桥外(今外湘春街),永恒堂一隅。
一座仿古中式建筑,红砖清水砖墙,重檐歇山顶,筒瓦屋面。
美国商会馆内烟雾缭绕,身着西装的裘德考面色难看至极。
堂屋中央十字架悬在虚空中的耶稣像前,高壮男人肃立合掌虔诚膜拜。
待对方礼毕,他才走上前去,开口质问。
“裘德考,你不是说这次去汉口讨好军方的人会有大收获吗?谁能想到你像丧家之犬一样逃回来!”
“你这是在质问我吗?艾伦,我参加的那场酒会,如果我不是在吧台喝酒,我也会葬身火海。不仅赔了一大笔钱,还差点被扣上帽子。只希望这次带回来的货能让我们大赚一笔!”
裘德考两道浓眉紧蹙,语气更加愤慨,而他口中的艾伦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背,又将心事道来。
“我们这次的货物不能出差错,晚上卸货,再送新的货回去。一来一回,也能弥补这次的失误了。”
俩人抽着雪茄,各自心里算计利益得失。
“不过幸而我们铤而走险顺利过江了,且这次汉口的事并未走漏风声,目前张祈山即便知晓也不敢正面同我交锋。因为他们都知道万一东窗事发,他们南京政府也不敢与我们翻脸。”
“汉口政治部那几个老奸巨猾的东西还想同我谈条件,真是不知所谓,他们不过与那帮南京人一样,都是我手中可堪利用的棋子而已。”
“别的且不论,张祈山你是拉不下来。那张家大小姐也挺怪,你本是带她去表投名之意。怎的她比你还先回来,仿若无事一般?”
裘德考亦是百思不得其解,“我问过一同带去的那些女子,她们皆言记不太清。我似乎也记不得她是如何离开的,只觉她并不似表面这般单纯无害。”
念及此处,无论如何回想,脑海中关于此女子的记忆都是一片空白。
大脑亦是隐隐作痛,不敢再深思下去。
他眼底翻涌起复杂情绪…自他携带为数不多的遗产离家那一刻起,便毅然踏上了前往东方寻宝之路。
然而他的脚步不能停歇,否则等待他的…唯有万劫不复的无底深渊和贫穷无望的悲惨人生。
不,他要做人上之人。
他要带着东方的财富荣归故里。
裘德考垂眸沉思良久,狠狠吸了一口雪茄看向镂空窗棂外的天空,几道惊雷在天边滚动,映照在他的脸庞上,神情又恢复了往日的狂妄桀骜。
至于他们口中的当事人,白日让小副官去关注美国商会运货回来的商船停靠的渡口。
午后从无府出门之后,暗中做了安排。
随之就被齐铁嘴想要顺势拐回了香堂,期间小副官期期艾艾,不愿一人回去。
“大小姐,你不回去,佛爷回来定会责罚于我。”
小副官面露难色,面对女子说话声都不自觉降低半调。
这俩人盯着她看得太久,江南念似有所感,侧过头,眼眸弯弯,拿着一张面具附在脸上冲他俩怪笑。
“小副官,我只待一夜便回去。我已问过小鱼,他们今夜忙碌,不会回府。”
江南念有要事在身,自然愿意安抚一下眼前这个傻傻憨憨的小可爱。
“可是,佛爷说…”
双手扣着面具在他眼前卖萌逗趣,成功的把人哄得喜笑颜开。
“哎呀,小副官。你明日买了小馄饨过来接我,姐姐保证随你归家,可否?”
女子哄人时候的声音似掺了蜜似的,甜死了。
小副官护着生怕周围人挤到她,还想听她再说两句。
“那好吧,姐姐。就这么说定了,明日我买好馄饨便去接你。”
“嗯,小副官甚是乖巧。你且先回去吧!”
他挠挠头,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地离开。
抢着付钱买下面具的齐铁嘴见她愿去香堂,忙牵着她一路闲逛,买了许多东西。
晚间盥洗后的二人,情意正浓。
齐铁嘴骨节分明的大手贴上她的腰线,指腹轻轻揉捏,凹陷弧度很深,薄薄裹了层细肉,摸上去比看上去更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