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烤肉，慢慢喝酒，慢慢聊天，气氛轻松，派对整整持续三小时才结束。

从这里开始，郑柄像是丢魂，第一次对父母给他灌输的信念产生动摇。

「怎么了儿子？」黑夜里，返回宿舍路上，顾佳佳问郑柄。

「妈，」郑柄看向母亲，「我想上学，我想像马蒂姆一样，白天上学，傍晚学武术，我想过正常生活。」

顾佳佳诧异看向儿子，「你从小就被当厨师培养，现在也学有所成，为什么突然想上学？初中文化够用了啊。」

看上去憨墩的郑柄沉默，半响才道，「我从他们身上看到活力，看到快乐，我羡慕他们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我不想天天呆在厨房里。」

「你看到的只是表面，」顾佳佳劝儿子，「他们也有他们的烦恼，比如那个尤妮克，她看上去就不快乐，吃东西的时候还在抱着书，压力多大啊。」

「尤妮克是马蒂姆妹妹，她的理想是读哈佛，一直抱着书的，不是因为压力大，她是爱学习。」

「哈佛？」顾佳佳忍不住笑出声，「你知道什么条件才能上哈佛吗？不仅要成绩好，还要有钱，还要有人写介绍信。」

「我知道，」郑柄向母亲介绍，「马蒂姆说，她妹妹只要成绩好就行，钱和介绍信会由老板解决。」

顾佳佳笑了，「这话你也信？」

「我信，」郑柄看上去吃了铁，「那个体形有点微胖的女生伊尔娜，还有那个非裔女生尤多希瑶，他们一个原本生活在开罗贫民窟，一个原本是打扫仓库的流浪/女，是老板花钱托关系，让他们进入南加州大学学习。」

「怎么可能呢？」顾佳佳反问，「你听谁说的？」

「马蒂姆，」郑柄介绍，「他是我刚交的朋友，他的理想是成为搏击运动员，所以老板专门从龙国为他请来，一拳可以打倒一头公牛的武术大师。」

顾佳佳轻轻揉着儿子脑袋，「这是不可能的，张景没有义务那么做，换位思考，非亲非故的，你会这么大方吗？」

「但这是真的啊，」郑柄解释，「马蒂姆和妹妹是孤儿，跟老板没有任何亲戚关系。」

「那就是一定有所求，」顾佳佳判断，「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

郑柄低下头，「马蒂姆说，老板支持他们上学，支持他们做喜欢的事情，条件是15年长期合同。」

「看吧，」顾佳佳劝儿子，「天上不会掉馅饼。」

「妈，我想试试，」郑柄认真看着母亲，「我不想做菜了，我想像他们一样，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我想背起书包，我想像他们一样阳光、快乐。」

见儿子如此认真，顾佳佳一颗心沉到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