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点五十五分。
东岛。
皇宫会议室外,舒适的休息区内,不知火舞手指中夹着一支女士香烟,身体靠在沙发上,看着眼前浮动的烟雾,暗暗出神。
在她面前摆放着几种凰室的小点心,其中一种被制作成了美少女头像的酥饼正对着不知火舞的脸庞,雕刻出来的笑容甜美而温婉。
香烟缓缓燃烧着。
不知火舞吸了一口,将还剩下半截的香烟放在烟灰缸里,嫩白的手指拿起面前的点心,小口咬了一口,有些享受的眯起了漂亮的眸子。
不知火舞对面坐着一个看上去三十五六岁的青年,西装革履,面色严肃,一丝不苟。
他端正的坐在沙发上,努力维持着自己的严肃和气度,可眼角的余光却时不时的偷偷扫一眼不知火舞。
雪白的脖颈,如瀑的长发,撑起了白色羊绒衫的山峰,平坦纤细的腰腹,被真丝长裤包裹着的纤细双腿...
每一处地方,都是他偷偷观察的目标,青年不断的偷瞄着,眼神中的温度也越来越炽热。
终于,他的目光不动声色的扫向了不知火舞的红唇。
吃着甜点的不知火舞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正好抬起眼睛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
青年被抓了个正着,顿时无比尴尬,他下意识的摸了摸鼻子,竭力想要保持若无其事的模样,可坐在沙发上的身体却忍不住换了个姿势。
不知火舞笑了笑,不知道是冷笑还是嘲弄,对方的眼神或许自认为很隐蔽,可是女性对于大量自己的目光本来就有着一种天生的敏感,特别是一些敏感位置,更是无比的敏锐,不知火舞本来懒得理他,可结果对方时不时一扫而过的目光落点已经越来越过分,如果不是场合不对时机也不对的话,不知火舞都想一脚揣在对面这个身份尊贵的青年脸上了。
气氛持续的尴尬着。
青年似乎有些忍受不了,但却不方便走开,干咳了一声,指了指另一盘甜点中的一些小点心,微笑道:“舞,你应该尝尝这些,这是甜品师新研究出来的新品,特殊的配方,非常不错。”
不知火舞无动于衷的拿起一个水果蛋挞,静静道:“我还是喜欢比较熟悉的食物。”
她咬了一口松软的蛋挞,眼神迷离,带着些许的悠远。
不知火家族在东岛曾经也算是显赫的豪门,只不过落寞太久,以至于不知火舞从来没有享受过家族的优渥与荣光,她小时候有过一段很贫穷甚至可以说是艰苦的日子,后来进了流火宫,由于整日的训练和不断积累的压力,才养成了喜欢吃甜食的习惯。
后来她成了流火宫宫主,无敌境高手宫本真一的徒弟,才终于享受到了一些曾经她连奢望都不敢的生活。
可吃甜食的爱好却越来越严重了。
她喜欢吃各种甜食,只有极少数熟悉她的人才知道,哪怕是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她的兜里都会放一些巧克力和奶糖。
而凰室的几样甜点,更是她的最爱。
流火宫曾经在东岛的地位很高,不知火舞也跟着师父来过这里,对于坐在凰宫品尝甜点的情况并不陌生,只不过在天都决战之后,随着宫本真一的陨落,直到今日,不知火舞似乎还是第一次重新坐在这里,重新看着几样阔别已久的甜品。
只不过跟记忆中不一样的是,这一次身边没有了那些微笑看着他的甜品师。
她是流火宫少主的时候,凰宫的甜品师都会出现,如同哄孩子一样笑眯眯的给她介绍着各种甜品的做法。
那个时候的休息室里会有两位侍者陪同,全程一言不发,那个时候所有人都照顾她,但却很难说得上是重视。
那个时候,她是流火宫的少主。
而现在她依旧坐在这里,熟悉的地方,熟悉的位置,熟悉的甜品。
但熟悉的甜品师不见了。
站在休息室的侍者也从曾经温和的笑脸变成了现在的战战兢兢。
休息室外出现了严阵以待的侍卫。
而在凰室中地位举足轻重的凰太紫更是小心的陪在自己身边,为了避免冷场,竭力的寻找着话题。
这个时候,她的师父已经陨落,她也没有成长到可以让整个东岛都尊重她的地步。
可是这个时候,她有了一个让东岛不得不重视的新身份。
她是东皇的...
嗯...
她是东皇的侍女。
一个听起来不好听但却足以让整个东岛都无比重视的身份。
而且她还带来了一个绝对疯狂的计划。
太紫沉默着看着不知火舞小口小口的品尝着甜点,突然说道:“为什么不进去参加会议?”
“因为没有意义。”
不知火舞没有什么情绪波动的开口道。
会议已经持续了将近两个小时。
最开始时,坐在外面的不知火舞可以清晰的听到里面有些人在激动的说着什么,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会议室内的声音已经变得越来越小,越来越安静,似乎连气氛也开始变得压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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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切都是因为不知火舞。
或者说,是因为不知火舞带来的那个计划。
作为这个计划的发起人,她当然是有资格走进会议室的,天凰也亲自邀请过,只不过不知火舞给推了,她只是需要等待一个结果,至于过程,她完全不感兴趣。
“我觉得,他们不会同意的。”
太紫认真的看着不知火舞,声音严肃的开口道。
“嗯?”
不知火舞看了他一眼。
“因为如果是我的话,如果我在会议室,我也不会同意。”
太紫声音很轻:“因为你的提议太疯狂了,而我们现在,已经没有了疯狂下去的筹码。”
“疯狂?”
不知火舞摇了摇头:“我不觉得,这只是一个态度,我们需要表达出来的态度而已,今天,明天,也许是后天,这是最合适的机会。太紫殿下,我对你的懦弱很失望,就跟之前一样。”
“懦弱?”
太紫的表情扭曲了一下,自嘲的笑了起来:“懦弱...呵...难道我现在有凶悍起来的资格吗?没有了,舞,你知道的,我们没有。你那个疯狂的提议,完全没有看到我们现在的处境,甚至可以说,这是在为难我们。”
“唔...”
不知火舞轻吟一声,吮吸着沾了些许奶油的手指,没有说话。
情绪还有些激动的东岛凰太紫怔了怔,眼神瞬间闪过了一丝贪恋,他甚至在无意识的状态里咽了一口口水。
对于不知火舞,他是真的很喜欢的,或者说,有着一种近乎变态一般的占有欲。
这在整个东岛都不是什么秘密。
凰太紫对不知火舞的猛烈追求在某一个时期 ,甚至是东岛不少圈子里津津乐道的话题。
而他的身份摆在这里,一系列的攻势也曾经带给了不知火舞巨大的压力。
东岛与中洲完全不同。
内阁与凰室的存在就像是两条并行的线。
影响力极大的凰室随着东岛的发展正在损失着越来越多的权力,甚至于外界给他们冠以吉祥物的称呼。
事实也确实如此。
如今的东岛内阁牢牢掌控着东岛的君权与正权,在实际的权力方面早已压过了东岛的凰室。
可东岛绝非只是单纯的吉祥物这么简单。
因为自始至终,东岛都死死的握着自己最终的底牌:特战系统。
换句话说,在凰室的鼎盛时期,流火宫,疾风御剑流,无极宫,乃至于东岛大大小小的黑暗势力和特战机构,包括三位无敌境,都是直接效忠于凰室而不是内阁的。
在那样的形势下,凰太紫曾经手中到底有多少可以利用的资源完全可想而知,他一句话,不止是不知火舞,甚至就连流火宫都会感受到巨大的压力。
几年之前的某次凰室晚宴中,凰太紫甚至想要对不知火舞用强,得逞当然是不可能的,不知火舞挣脱了凰太紫之后直接逃会了流火宫。
后续呢?
凰太紫自然不可能猖狂到追到流火宫继续用强。
可那次事件的后续,是凰太紫当晚冲进了流火宫,冲进了不知火舞的卧室,当着那时的无敌境高手宫本真一的面拽着不知火舞的头发将她脱出了卧室,拖到了雪地上,拳打脚踢抽耳光,足足打了她半个小时的时间。
那时身为不知火舞老师的宫本真一就默默的看着,一直到控制不住怒火的凰太紫想要撕扯不知火舞衣服的时候,才客客气气又带着恭敬的阻止了这位皇室继承人,将他客气的送出了流火宫。
第二天躺在医院里的不知火舞就收到了太紫的鲜花,以及让不知火舞由衷感到恐惧的诚恳致歉。
公平?交代?凰室对太紫的惩罚?
没有,统统没有。
那几年的时间,不知火舞几乎是竭尽全力的躲避着凰太紫贪婪阴冷的视线。
直到天都决战的爆发。
宫本真一陨落。
流火宫风雨飘摇,天都炼狱崛起。
那时的天凰邀请李狂徒交流的那一晚上,不知火舞再次看到了凰太紫的电话。
不知火舞没敢接,她坐在流火宫中想了一夜,最终毅然决然的投靠了天都炼狱。
那时的不知火舞想法很简单,如果命运真的要让自己成为一个男人的玩具的话,那么起码那个人应该是个强者,而不应该是一个眼睛整天盯着自己敏感的位置的变态。
天都炼狱成了东岛内部最大的黑暗势力,成了东岛特展机构的核心,李狂徒没有效忠凰室,他本就是凰室无奈之下的选择,所以双方的关系更类似于是合作。
而在她加入了天都炼狱之后,凰太紫的小动作明显收敛了不少,说来好笑,她在天都炼狱给人做手下的时候,竟然得到了在师父的庇护之下都没有得到过的安全感。
那个时候她有意无意的靠近李狂徒,只不过被凰室送给李狂徒的紫月内亲王始终对她严防死守,后来又多了个凤凰,有几次不知火舞能够感受到李狂徒对自己的动心,可或许是因为凤凰和紫月的存在,他始终没有实质性的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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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然后,就是天都炼狱逐渐落魄的过程。
北海决战似乎成了天都炼狱的转折点。
东皇宫的力量在北海决战的那一夜完全撕碎了东岛和天都炼狱的防御,天都炼狱在这里的一切都被彻底摧毁,而在凰太紫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不知火舞摇身一变,成了东皇的贴身侍女。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彻底转变了。
凰太紫对他的骚扰彻底消失,变得客气,甚至有些恭敬。
而那些始终认为她背叛了东岛投靠了天都炼狱的人对她的态度也开始变得热情。
她只是一个侍女。
但也要看这是谁的侍女。
在东皇没来东岛的时候,身为侍女的不知火舞,在别人眼里就是东皇的意志。
狐假虎威?
不知火舞一点都不在乎这个,她享受甚至迷恋着这一切,也庆幸遗憾着一切,遗憾的是没有成为李天澜的女人,庆幸的是自己当年没有被凰太紫和李狂徒的手,到目前为止她还足够纯洁,还有更进一步的可能。
那些热情,那些恭敬,那些客气,那些羡慕与嫉妒,那种背地里鄙夷但当面却要争先恐后对自己露出灿烂笑脸的奉承...
如果自己成了东皇陛下的女人,整个东岛,又会对自己有多谦卑?
这就像是一个目标。
不知火舞渴望着,也为了这个目标实实在在的奋斗着,积攒着自己的功劳与筹码。
所以...
她今晚带来了那个震动了整个东岛凰室的计划。
没有任何人能想到,在经历过天都决战,雪国乱局,北海决战之后,几乎已经被彻底打残,甚至打的失去了大部分筹码的东岛,此时正在计划着在联盟组建行动在即北海内部前所未有的空虚的时候对北海王氏的第二次行动。
这就是不知火舞的计划。
聚集东岛目前所有可以调动的力量,聚集所有的高手,抽调所有的资源和底蕴,掀开所有的底牌...
所有的。
将东岛目前能动用的一切全部集中在一起,压上家底,压上未来,孤注一掷,不惜一切的再次登陆北海秋水市,掀起第二次北海决战!
这就是不知火舞的计划。
何等疯狂?
“我可以帮你。”
太紫深深呼吸,他眼睛里灼热的温度已经无法掩饰。
“嗯?”
不知火舞有些疑惑。
“不会有人同意的,舞,相信我。你不可能发动第二次北海决战的,因为我们手中已经没有筹码,你想举国之力北上,这是不可能的,你要认清楚现实。”
太子直直的盯着不知火舞那张让他魂牵梦绕了很多年的脸庞。
他的身份高贵,地位尊崇,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
只是不知火舞已经成了他的执念,或许如果当年不知火舞很温顺的贴上来从了他的话,玩一段时间,腻了之后太紫自然不会在继续纠缠,可就是这么多年可望而不可得,让他的内心变得无比的偏执,几近疯魔。
他必须要得到不知火舞。
哪怕只有一夜。
甚至只有一次都可以。
必须要尝尝她的味道。
“所以呢?”
不知火舞不动声色道:“你能怎么帮我?你自己都说了,现实是你们没有筹码。”
一句你们,一句我们。
立场无比清晰。
太紫却像是没有听到一样,他用力的挥了挥手:“是的,筹码没有了,但我们还有底牌,我们还有力量,就像是你要求的那样,我们还有最后的力量。
疾风御剑流,无极宫,总会有留下来的一些高手,东岛的各个剑道场馆,同样也是凰室的力量,我们现在没有属于自己的无敌境高手,这些人,是东岛在黑暗世界最后的一点声音,甚至可以说是凰室的命运。
我知道这样的力量并不算多,甚至正常状态下,都不值得那位东皇陛下看一眼,可现在状况特殊不是吗?
北海现在正处在前所未有的空虚状态里,这股力量完全可以掀起第二次的北海决战了,因为北海所有有名的高手,几乎全部都被抽调走了,这一战,我们是有资格参与进来的。
舞,我可以帮你。”
“说你的条件。”
看着太紫炽热的眼神,不知火舞面无表情的开口道。
“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太紫的眼神变得放肆起来,他的视线近乎贪婪的扫视着不知火舞身上的每一寸:“舞,我喜欢你,你知道的,很多年了,你知道我有多么喜欢你,我要你。我发过誓,我必须要得到你,哪怕只有一次,一次就可以,你明白吗?我要你!”
不知火舞皱了皱眉,尽管内心有些预感,但她还是没想到太紫竟然真的敢说出来,光明正大的说出来。
“这么多年,是我低估了你的胆量。”
不知火舞声音清冷而高傲,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嫌弃道:“我是东皇陛下的人,你难道不知道吗?真是差劲,整天想要对我做下流的事情,恶心。”
“很恶心吗?”
小主,
太紫冷笑起来,他的眼神里第一次露出了一抹嫉妒:“难道东皇陛下跟你做奇怪的事情的时候你不觉得恶心?舞,他占有你了对不对?你知道我在要求什么。你现在只是他的侍女!是侍女!
你想成为他的女人,我可以帮你,压上凰室的一切帮你!但你需要付出一些什么,一次就可以。东皇不会知道的,你不说,我不说,他不会知道的。”
“啪!”
“咔嚓...”
清脆的声响突兀的响了起来。
不知火舞伸出了手,但却没有抽太紫耳光,而是直接拿起了面前装着甜品的果盘,狠狠砸在了太紫的脸上。
木质的果盘瞬间断裂,木屑和甜品纷纷扬扬,脸上沾满了奶油和果酱的太紫脸上被划出了一道无比明显的血痕。
周围的侍者都懵了,但却一动都不敢动。
“你是凰太紫,但为什么脑子里每天想的都是一些恶心的事情?这是你的条件?也许我应该把你的条件告诉陛下,陛下没有碰过我,你说他知道了你的条件之后,会不会把我赏赐给你?”
本来怒火中烧的凰太紫身体颤抖了一下,他死死咬了咬牙,按捺住内心的愤怒,嘶哑道:“这只是条件之一。
我还有一个条件,东岛会拿出一切掀起第二次北海决战,而这件事情之后,东皇宫必须要给凰室和东岛足够的支持,我们需要一位东皇宫的副宫主坐镇东岛,一个可以对凰室保持足够尊重的副宫主。如果你不同意第一个条件的话,那么履行第二个条件,也是可以的。”
不知火舞的笑容愈发冷冽,对方表达的意思可以说是清清楚楚了。
只是...
“交易无敌境高手?黑暗世界有过这种奇怪的交易吗?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你又以为我是什么东西?凭什么你会觉得我可以做主这种事情?”
她调整了一下坐姿,重新拿起了一个水果蛋挞,看着还想说什么的太紫,平静道:“闭嘴吧,殿下,我简直无法容忍你的愚蠢了。”
凰太紫瞪大了眼睛。
不知火舞自顾自的说下去:“不要觉得你自己有多么的重要,相信我,会议室里的天凰以及各位亲王都比你聪明,也有着不亚于你的魄力和勇气,所以你可以想到的,他们同样也能想到,你敢做敢赌的,他们同样也敢去做去赌。
最重要的是,他们永远会比你有分寸,不会提出太过分的可笑要求。”
凰太紫彻底绷不住了。
他狠狠摸了一把脸上乱七八糟的奶油和过奖,一把将不知火舞面前的甜品全部掀翻,表情扭曲而狰狞,阴狠道:“你这个剑女人!表子,你算什么东西,你...”
“我就算是表子,那也是属于东皇陛下的,不是你这种恶心愚蠢的男人可以拥有甚至是幻想的。”
不知火舞慢条斯理的吃掉了手中的甜点,拿起纸巾擦了擦手指,她的动作轻缓,看上去没有任何的怒气,优雅而从容。
“今天我们的谈话,以及你提出的条件,无论第一条还是第二条,事后我都会一字一字的汇报给东皇陛下,为了不让你承受你承受不起的后果,我想凰室又多了一条支持我计划的理由,那就是为你的愚蠢和冲动买单。”
“哈...”
彻底撕破了脸皮的凰太紫大口喘息着,恶狠狠道:“可以,你尽管去汇报,如果你的主人还有明天的话,你以为我怕吗?啊?你以为我会怕吗?!”
他歇斯底里的咆哮声震动着整个休息室,如同疯魔。
不知火舞笑吟吟的看着他,柔声细语道:“你最好在多说一些,继续,不要停...”
“嘎吱...”
细微的声音中,会议室的大门被打开。
怒火冲天的凰太紫下意识的转头,他还没来得及看清楚会议室后的景象,视线里一个旋转着的茶杯已经直接飞了过来。
茶杯里的茶水挑动着飞出杯沿,茶杯与茶水不断旋转,狠狠砸在了凰太紫的脸上。
碎裂的声音无比清脆。
凰太紫的身体踉跄了一下。
滚烫的水,泡开的茶,玻璃残渣,奶油果酱,所有的东西都涂在了他脸上,让他看上去狼狈的像个小丑。
亲手将茶杯砸在儿子脸上的天凰大步走了出来,他的脸色阴沉的有些铁青,眼神里的火焰仿佛彻底燃烧起来了一样。
“闭嘴!”
天凰咬牙切齿:“你这个无礼的混蛋!为什么要对贵客这么失礼?凰室的脸面都要让你丢光了!”
凰太紫捂着脸,在唯唯诺诺和愤怒压抑中扭曲出了一个无比怪异的表情。
天凰颤抖的手指狠狠指了指自己的儿子,沙哑道:“滚!”
他的声音同样有些颤抖:“给我滚出去!”
凰太紫爬了起来,死死的盯了不知火舞一眼,捂着脸走了出去。
自始至终,不知火舞都笑吟吟的看着这一幕,没有发表丝毫评价。
天凰站在原地,一直等到太紫的身影完全消失,才深深吸了口气,来到不知火舞身边。
小主,
他苍老的脸庞上迅速浮现出了一丝笑容,带着歉意:“不知火女士,抱歉,实在是太失礼了。”
“没关系。”
不知火舞轻笑道:“我只是一个侍女,就算被冒犯了也没什么。”
天凰的笑容微微一滞。
她一个侍女被冒犯了没什么。
那么,东皇宫呢?那位东皇呢?
天凰眼神闪烁。
“陛下,我不需要道歉,跟我想要做的比起来,这些事情不值一提。我们都应该知道,现在的时间非常宝贵,我需要一个结果。”
不知火舞含笑看着天凰的眼睛,明明是个侍女,带此时散发出来的气场却比女王还要女王:“告诉我,你能给我一个什么结果?”
天凰沉默了足足半分钟的时间,才深呼吸一口,沉声道:“你把整个东岛都压上了赌桌!”
如日中天的东皇宫。
声势浩大的联盟。
这都是如今的东岛惹不起的。
一般人很难想象现在东岛的特战力量到底虚弱到了什么程度。
东岛面积并不大,始终拿不回北海那一半原本属于他们的国土的东岛从面积上来说无疑是个小国。
可数百年的时间里,甚至可以说是自从有黑暗世界这个概念以来,东岛在黑暗世界中的存在感一直极强,可以说是真正的剑道大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