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似鹅毛,仍旧簌簌不见停,姜暖之的二层小楼里头却是暖意融融的。
黎戎坐在床边桌子上,桌子上头摊着一堆大大小小的银票。他皱眉又一次去翻自己带回来的包裹。
“喂,我说黎戎,这么点银子,你都数了多少次了?到底还要不要睡了?”
驰蘅躺床上,无聊的摇着那长了不少的袖子,颇有几分忍无可忍的问道。
黎戎却是理也没理他,只是在包裹里头又找出来一张十两银子的银票,整齐放在了刚刚找出来的一堆银票里头,皱眉道:“这人,还说什么江南首富的侄子,全身上下加起来不过就这么二百多两银子。我凑了这么久,也没凑到一千五百两。”
这般说着,他的视线便是看向了驰蘅。
驰蘅诡异的读懂了他眸子里头的意图,顿时眼珠子一瞪:“你看我干什么?我身上的银子可都给了你了!”
这般说着,恍惚间被黎戎给气笑了:“你要不要摸摸你自己的良心问问,抢了人家身上的银钱,还嫌弃少?哪有你这样的?”
黎戎剑眉微微拧巴起来,将手上的银钱拿起来对着驰蘅晃了晃:“难道不少?这么点东西,让我如何拿去给阿暖?”
这般说着,幽幽的吐了一口气,而后,一张张捡起来,小心翼翼的收好:“如今想想从前的日子,恍若做梦一般。挥金如土的时候,阿暖是一天都没跟我过过,她遇见我的时候,我便是一贫如洗,成婚时候甚至都没拜堂。聘礼更不过就十两银子。且我整个人都是废人,是她将我治好,可我却又出门。这般大的房子,还有孩子们,还有辛伯,都是阿暖操持照料。我如今回来了,东拼西凑下却只有这么点银子...唉...”
驰蘅瞧着他那么个大个子,坐在那边儿整理那些个几百几十的碎银子,一时间没来由的心下发堵得慌。对比从前从两人手上过的银子,这一千多两银子还真就什么都不是。
毕竟,就算是加上之前的两千两,一共不过就是三千两银子罢了,也不过就是一匹好马的价格,更是在京都想要买一个瞧着像样点的院子都买不到。他出去天方楼喝一顿茶罢了。
驰蘅不住叹气,瞧了他一眼,皱眉道:“垂头丧脑的做什么?这点银子的事儿,也值当你这般?你这银子自己收着,就先别送了,回头我给你寄来万两银子,好歹给嫂夫人买些像样的礼物。再说没有拜堂的事儿,等咱们回京了,再风风光光的补一个大婚就是了。”
“阿蘅,还得是你!”
驰蘅的话音才落,下一秒,就见到原本愁眉苦脸的黎戎猛然间出现在面前,脸上的满是笑意。
“我就说,只有你才是我的好兄弟!但是,劳烦你快些啊,我着急。”
驰蘅嘴角一抽:“......!”
快来看啊,战神不要脸了!
他甚至怀疑,他刚刚的落寞都是装的,这是给自己下好了套,等着他往里头钻呢。
当下他深吸两口气,告诫自己习惯习惯,下一秒,便是伸手道:“给我五十两,我身上一分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