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多久,贡院门口开始张贴黄榜。
一瞬间,数千人引颈而望,一刻也不敢放松。
不少站在前方的人看到自己的名字在榜,大笑着发泄内心的压抑。
一旁早已等候多时的富商便抢着上前安慰问询,亲切的问家住何处,是否娶妻。
如果书生尚未娶妻,富商便激动的诉说自家何其富足,嫁妆何其丰厚,女儿品性何其温良。
稍微比较滑稽的是,一些快要知天命的书生居然也说自己尚未娶妻,表示愿意富商如花似玉的女儿。
这种一看就是准备休妻另娶,一步登天的过上富足的生活。
而这样年纪的书生,在富商里居然也受欢迎,俨然是准备卖女求荣。
捉婿,自然有争抢,贡院前捉婿,实际上也是最后的榜下捉婿。
毕竟,难不成还等到真殿试以后、尘埃落定再捉进士不成?
大多数书生的家境也就一般,不少都愿意娶殷实商人的女儿为妻。
榜下捉婿,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已然成为大周文官系统特有的风景。
一旦中了进士,外放便是一地主要官员,也怪不得那些富商动心,甚至不顾年龄差距也要嫁女。
没有官员当背景,富裕的家产就是待宰的肥猪,争得一个进士女婿,心里也安稳不少。
更有甚者,拉着捉到的四五十岁的“贤婿”大笑走向远方,豪言包下酒楼宴请诸学子。
一眼望去,那“贤婿”和岳丈究竟谁年长竟是不好分辨。
潇洒,肆意,滑稽,疯狂。
这却是因为殿试不再刷人,也即是过了会试必为进士。
按理来说,会试以后还有殿试,殿试过了才是进士,殿试的时候也存在刷人的情况,但那是在仁宗皇帝之前,仁宗一朝却是不再在殿试环节刷人。
仁宗早年出了一个人才,名为张元,此人过了会试,在殿试的时候被刷了下去,心中极度不忿,便投靠了西夏,在西夏竟然干到了宰相。
仁宗为此大为惋惜,也担心其他被刷的贡士有样学样,从此殿试仅比排名高低,不刷人。
也就是说,过了会试名义上还是贡士,但实际上已经是进士。
大周大大小小的官吏里,进士官员数量不到十分之一。
有一个天子门生的身份,混资历迟早也能混到县里当主要官员。
一些不追求殿试高名次,将视野着眼于县里的学子为此提前庆祝也是很是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