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噙霜抹着眼泪,一副老实人被冤枉了的模样。
“你这张巧嘴怎么不去说书啊?被你说一趟,你半点错都没有了?”
王氏气急了,这也太能说了吧?
“不,我有错,我太错了!我错在千不该万不该考虑枫儿的前程,错在千不该万不该想要让枫儿以主君为榜样,我错的大了!”
“可是.......可是说我有异心,我真的是死不瞑目啊!万事不说,我也是好人家出身,一荣俱荣的道理我都懂啊!”
林氏泪眼婆娑,单独跪拜在地显得孤苦无依。
“你.......你这泼妇,巧言善辩你.......”
王氏看着丈夫逐渐回暖的脸色,气不打一处来,这小妾犯了这么大的错,几句话就把你的心收回来了?
“大娘子说我巧言善辩,可我从来都是豁出一颗心不想后事的啊!”
林噙霜抬头望向盛纮,盛纮在林噙霜面前一向强势,却被这一眼看得目光躲闪。
“不然,我也不会放着外头的正室大娘子不做,跑到盛家来给主君做小,我被人嗤笑,被人唾弃,被人瞧不起,这些我都认了,可我对主君是真的一片痴心,情深不能自抑啊!”
“姐姐,我知道你厌弃我,我不敢自辩,求姐姐你当我是只小猫小狗,给我一个地方缩着,只要是我能时时见着主君,我就是被千人弃万人唾,我也无怨无悔。”
“姐姐,求姐姐可怜可怜我,当我是个小玩意,让我在家里伺候你吧!”
“姐姐,我给你磕头了,我求你了,我给你磕头了,我求你了,姐姐.........”
林噙霜清亮的眸子“痴心”的望着盛纮,一副没有他就活不了的模样,一边说话一边祈求,又一边磕头,一副为了留在盛纮身边什么都愿意的模样。
“霜儿,霜儿这是干什么?有话起来好好说!”
一直撑着脑袋的盛纮当即不顾心里的犹豫,起身准备扶起爱妾,怎料爱妾心意坚决,一直磕头求饶。
盛纮心里无奈,深深了望了王氏一眼,示意她宽厚待人,将人扶起来。
不过,王氏哪里看得懂盛纮的眼色,静静的坐着竟是受了好几个磕头。
“姐姐,以后我有什么不懂事的地方,姐姐打我骂我都行,只求姐姐不要把我当成奸邪之人。我对纮郎真的是一片痴心,求姐姐宽厚待我,留我一片方寸之地。”
林噙霜一边祈求一边像小猫小狗一样爬向王氏,卑微得让盛纮心中忍不住愧疚,静静转身不敢直视。
“只要能够留在纮郎身边,我什么都愿意做,姐姐!”
“求求姐姐可怜可怜我,只要能让我时常见到纮郎的英资,便是让我当一个丫鬟婆子,我也心甘情愿啊!”
“我只求姐姐可怜可怜我,求姐姐可怜........”
不等话说出口,一直磕头的林噙霜竟是直接昏了过去,恰好倒在王氏身前。
“霜儿,霜儿这是怎么了?”
“霜儿?来人,去请郎中!”
“霜儿?!”
盛纮看到这一幕顿时慌了,连忙将爱妾抱起,不管不顾的大步朝外面走去,神色间满是慌张。
这一刻,在盛纮心里什么错误都不重要了,处罚什么的更是抛之脑后,烟消云散。
等到盛纮离开后,王氏数次张口又闭口,神色间满是不解。
“这.......这都能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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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
盛华兰悄悄望着闭眼休憩的丈夫,心底深深叹息,夫家可是扬州传承百年的大族,家风严苛端正。
要知道,上一个祸害嫡长子的继母更是“被感染”风寒。
相形之下,娘家宠妾灭妻,新婚第一次回娘家就闹出这样的笑话,自己当真是没脸做人了。
“夫君?”
盛华兰试探性的轻声问话,她也不清楚丈夫究竟是真的睡着还是在考虑自己娘家的事情,心里不由得有些紧张。
当然,不管是哪一种,婚后日子也得照旧的过下去,夫妻之间最好多多交流,把一些隔阂消弭。
楚鸿轻轻睁开眼睛,温和的将妻子搂入怀中,抚动着她那清香的秀发。
“我知道夫人在顾忌什么。”
“岳母大家族出身,娘家更是世代簪缨,更有王老太师当年力挽狂澜,心里有些傲气也是正常,岳丈在岳母那里吃瘪,自然倾向于柔弱的妾室。”
“夫人须知,岳丈宠妾灭妻的事情在扬州算不得什么太大的秘密,我既然娶你,自然不在意这些事情。老一辈的瓜葛,与我们无关。过段时间,你我夫妇就要前往汴京,咱们关起门过自己的日子,夫人心里不必顾忌担忧。”
楚鸿轻轻搂着盛华兰,悉心安慰。
盛华兰心里的大石终于落下,眼眶里稍微有些红润,抱着楚鸿的手静静垂泪。
她是真的怕,这个世道,女子没有丈夫疼爱,一辈子注定只能苟延残喘,她如今也才新婚,夫妇间蜜里调油,谁曾想回一趟娘家就遇到这种事情?
如今,丈夫亲口温和的安慰,让她心里的顾忌总算是落下,紧绷的神经总算是放松。
深夜,大悲大喜的盛华兰在楚鸿的帮助下解锁不少新知识,所谓蜜里调油莫过如此。
一个字,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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