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文从来就不是四体不勤的大少爷,见单婉娘和武顺忙前忙后的收拾院子,他也忍不住撸起袖子,准备上前帮忙。
但还没来及上手,却被武顺一把推进里屋按在软塌上,嘴上还念叨着:“公子身体金贵,这些脏活累活就交给我们吧!”
李斯文看着她脸上的认真之色,只觉得好笑,伸手轻轻勾了一下她的琼鼻,调侃道:
“怎么,本公子的身体金贵,难道武顺姑娘的身体就不金贵?”
听到这句话,武顺的脸色瞬间变得通红:“公子欺负人!”
说完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飞快跑到了单婉娘的身边帮她收拾起来。
此时,孙紫苏也挺着个圆鼓鼓的肚子走了出来。
见李斯文傻站在门口,不禁疑惑问道:“你矗在这干嘛呢,你那些酒肉兄弟走了?”
李斯文听到这话有些不悦,但转身一看孙紫苏的造型,忍不住咧起嘴角,揉着她好像怀胎八月的肚子,反驳一声:
“什么叫酒肉兄弟,他们可是某的至交好友,能豁出命陪某胡闹一场的至交!”
孙紫苏被娇生惯养了好一阵子,已经养成了吃饱就犯困的坏习惯。
她不满的拍掉李斯文捏来捏去的大手,乳鸽还巢般扑进了他的怀里,顺便用他的袖子蹭了蹭自己嘴上油水。
在李斯文眼光不善下,她丝毫不惧,打着哈欠慵懒说道:“你抱我回去吧,困了,实在不想动。”
“快醒醒,某还有件事要拜托你,而且是非你不可!”
李斯文哭笑不得的试图将她摇醒,实在无法理解,初见时的那个仁爱伶俐的女医,是怎么在短短时间内被自己养成了这副惫懒德行。
孙紫苏不满的发出一声闷哼,嘴里嘟囔个不停:“怎么又是我,你就不能换个人使唤么,我这才刚回来!”
李斯文摸了摸自己怀里钻个不停的小脑袋,安慰道:“今天某那些兄弟前来,就是为了周至县里土地征税的事。”
“某们已经计划好了,要借此机会整治整治那些不把百姓当人看的豪门贵族。”
听到这里,孙紫苏疑惑抬头:“你们这是要去打架?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她浑身不自在的抖了抖身体,一脸的惊恐问道:“你不会是想让我陪你们一起去打架互殴吧?”
“不行不行。”她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般,委屈道:“我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不会打架!”
李斯文也是无语,他什么时候说了要让你去激情互殴,你这家伙就不能想他点好么!
还手无缚鸡之力...这话狗都不信。
“你动动脑子好不好!”
他揪起孙紫苏的后衣领,让她从怀里出来,直视自己的眼睛,语气真诚道:“若只是打架斗殴这种拿不上台面的小事,又怎么可能威胁得了世家千年不易的地位。”
“那你是想干嘛...”
“干!咳咳...某是说,某想让那些小娘去太极殿门口击鼓,向陛下说明自己的冤屈!”
孙紫苏歪着头想了想,摊手无辜道:“反正都一样,她们去击鼓鸣冤的话,我又能帮得上什么忙?我也没有经验啊。”
突然她想到了一个不太现实的可能,葱指指向自己惊恐道:“你不会是想让我去击鼓吧?”
在孙紫苏一脸希冀下,李斯文摇摇头,旋即又残忍的打破了她的幻想:“去掉不会,某就是想要让你击鼓,而且此事非你不可!”
孙紫苏脸色苍白如纸,抖如筛糠:“不行不行!这会死人的,而且你是知道的,我这个人胆子小,搬不上台面,不堪大用啊!”
说完便反握住自己衣领上的手,试图挣脱赶紧逃离。
李斯文双眼微眯,紧盯着这个只会窝里横的家伙。
无法否认她确实胆子小,身边要是没有靠山别说击鼓鸣冤了,但凡场面稍微大了点她就会选择退缩。
就算是去给自己义母长孙皇后看病,也要自己陪着进宫。
但这么多天的观察里,他也看穿了孙紫苏的行事逻辑——如果有非她不可的理由,那孙紫苏就算心中再恐惧,也会硬着头皮去做。
就像之前在灾民营中谯国公危急时,她就能毫不犹豫地选择下猛药;又如独自留在延思殿为皇后诊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