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自己的心上人如此顺利的得到了祖父的认可,孙紫苏心里自然是欢喜异常,比吃了蜜紫苏子还甜上几分。
但那颗情窦初开的女儿心,终究还是难以敌过女儿羞涩与矜持,只见孙紫苏娇嗔地摇了摇孙思邈的胳膊。
而后柳眉倒竖,佯装生气的叉腰道:“祖父!你要是再这样胡言乱语,我可要伸手揪你胡子了!”
孙思邈见状也是吓了一跳,赶紧伸手捂住了自己才新长出来的胡须,脸上堆笑,忙不迭地的应道:“好好,祖父不说了,不说了。”
等一番玩笑过后,李斯文紧绷的心弦也放松下来,面对祖师爷的拘谨也消散了不少。
他缓缓坐到爷孙俩的对面,嘴角上扬,淡淡一笑:
“没成想,李二陛下苦寻多年未果的药王,竟然这么轻易的就被某找到了。说句实在的,即便此时此刻某已经坐在药王您的面前,但这心里仍觉得有些不太真实。”
听着这不着痕迹的吹捧,孙思邈笑着摇了摇头,语气平淡:“古人云‘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
“老道又不是传说中那清心寡欲,不食人烟烟火的仙人,又怎么舍得下这人世间的种种繁华。”
“只不过是实在不愿再被官场上的那些苟且所裹挟,这才无奈躲进了深山里,寻个耳根清净罢了。”
说到此处,孙思邈想起了最开始的隐居生活,心有余悸的感慨一声:
“如果当真让老道过上仙人那种与世隔绝、孤苦伶仃的隐居生活,整天面对的只有空山幽谷与寂寥无人...老道光是想想就受不了。”
李斯文听后也是深有感慨,点头附和道:“道长此言在理,虽说这山中的日子是清闲又自在,但若是日复一日的重复着单调且乏味的日子,总会让人觉得枯燥。”
回想起那生不如死的疫情三年,李斯文深表赞同:
“有的人毅然决然的入山成为隐士,究其原因,是心里厌恶了外界那种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生死相博,对那些尔虞我诈的算计心生恐惧与疲惫。”
“所以,归隐山林变成了一种出于无奈的自保之举。”
“而有的人选择成为隐士,却是因为他们见惯了世间种种,诸般纷乱喧嚣皆是过眼云烟。也或许是突逢变故以至于只剩一人苟活,从此心如止水,再无凡人的悲欢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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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种人选择入山,只为追寻一条能让自己内心重回宁静的大道。”
“小子见识短浅,对于后者听说的不多,细细数来也不过寥寥数几。但对于前者,这些时日却已经见识过了不少,而孙道长也是其中之一。”
话音未落,孙思邈便突然眼露精光,但只一瞬,就又被他低垂的眼皮所遮掩。
这小子的一番言辞,听上去只是在说隐士的两种类别,但实际意图却是在邀请自己出山,而且还保证,以后不会再有人以威逼利诱的手段,逼迫自己为人诊病治病。
但寻常富贵人家好打发,权贵武勋什么的,自己也有几分人脉阻挡一二,可最让他无计可施,只能无奈躲进深山的,是那掌握着生杀大权的皇帝啊...
念及至此,孙思邈不由地叹了口气,想说一句初生牛犊不怕虎,但抬头瞧着李斯文那信心满满的模样,不由的扭头看向自家孙女。
那意思是在问——这小子不是懋功家老二么,怎么说话底气这么足,皇帝的事情也敢管?
孙紫苏自幼跟在祖父身边,自然是能看懂祖父的意思,挺着胸很是骄傲的说道:
“祖父你就放心吧,皇帝是绝对不会再来找你的麻烦了。”
“知不知道,你孙女我现在可是皇后娘娘亲口认下的义女,皇帝敕封的公主,能随时入宫面见皇后的那种!”
正捋着胡须的孙思邈差点把胡子薅下来,紫苏她不是八月出的山嘛,这才几个月,怎么都成公主了?
但是要说这是自家孙女在哄骗自己,看着模样又实在不像,孙思邈先捋须颔首念叨几句:“不错,不错。”
而后不解的瞥了李斯文一眼,希望他能解释一二,你们俩到底干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