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攸楠永远回不来。

那个会叫她小祁的人，永远不会回来。

祁婉是清楚的。

江攸楠死后，生活委员是才从自己书包的夹层里找出了那五百块钱。

班费没失窃，但江攸楠没了。

也是在这一刻，他们的愧疚到了顶峰。

是将所有的愧疚，弥补给了她这个因为江攸楠也被他们校园霸凌过的人。

祁婉觉得挺好笑。

他们愧对江攸楠，却把愧疚弥补在她的身上。

什么道理。

不过她也没在这种学校多待，很快的就转校了，而学校施工的楼也停止了施工。

本来就是她父亲投资的，她要离开那也自然而然的停工了。

祁婉在这一场校园霸凌中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她也就被欺负过一次，最后是把人打进医院。

甚至还为此请过家长。

那个时候她父亲摸着她的头，对全校的老师说：“我并不觉得我的女儿，把欺负人的人打进医院是什么错误的事情，只要不搞出人命，断手断脚都无所谓。”

而母亲笑着说：“孩子不懂事，请多多包涵，要是她因为这样的事情打人了，也请多多包涵，正当防卫又没有违法犯罪，不是吗？”

祁婉有人撑腰。

即便她的父母爱对方胜过爱她，但依旧会给她撑腰。

但是江攸楠没有。

班费失窃，她被怀疑的第一天是请了家长，来的人是她母亲，一来就给了她一巴掌，骂她是乡下的丫头，为了五百块钱都动这样的歪心思，就不该接她过来照顾弟弟妹妹。

这是捅破了江攸楠所有美好幻想的一巴掌。

打破了她的蜜罐。

而江攸楠死后，他们连葬礼都没给她，反而怪她为什么要死在她弟弟妹妹生日的后一天，太晦气了。

后来他们公司的资金出了问题，是厚着脸皮用江攸楠父母的身份来找她，想让她和她爸爸说一说，然后出面帮个忙。

祁婉不愿意，他们就道德绑架，恐吓她，最后是被祁婉打得鼻青脸肿的离开了。

而这些算得上报应吗？

算不了一点。

他们的报应就算头破血流也不够。

而在心门里，祁婉看着‘江攸楠’一次又一次的死在她眼前，从一开始的情绪复杂的起伏到了后面的波澜不惊，麻木。

最后的三十秒，那躺在血泊中的‘江攸楠’是起身看着她，说她真冷血，她都死了那么多次，她就这样的反应。

祁婉当即就拽着‘江攸楠’的领子告诉‘江攸楠’，学人就学的像一点。

因为她的攸攸永远都不会这样说她。

但因为这张脸，祁婉下不了手打她。

而看着眼前的‘江攸楠’，她脑海里是响起了攸攸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