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诗芸闻听此言,心如刀绞,万箭穿心之痛涌上心头,泪水决堤,再难自抑,只余呜咽之声。
“我的儿啊,我那苦命的女儿……”
难怪她当初说不想嫁人,原来是这个缘由。
南荣仪,一代侯爷,铁血男儿,亦被此情此景触动心弦,眼眶微湿。
“爹娘啊,怜雪现今已觅得一方安宁,心之所向,皆是幸福。不求荣华富贵,不念往昔是非,只愿家宅安宁。若二老觉我之行有辱门楣,欲将我逐出家门,怜雪亦无丝毫怨怼,唯愿父母安康,此生无憾。”
"休得胡言乱语,娘亲心中对你的疼惜,岂是言语所能尽述?若非当年那番无心之失,让你流落在外,你又怎会历经那诸多波折……"
冷诗芸的思绪如潮水般涌来,每一滴都是对过往的深深悔恨,母女俩的眼眶瞬间泛红,终是难抑情绪,紧紧相拥,泪水交织,仿佛要洗净所有错过的时光。
南荣仪一脸凝重,虽痛心疾首,却从来没有想过要放弃自己的女儿。
“没关系,你是我们翡儿,就算不嫁人也没关系,爹娘也能护你一世周全。”
她的亲生父母,没有冷漠,反而一直是在自责,自责没有照顾好她,没有早些发现这一切。
“如今,匪寨已经被铲平,土匪也被砍了头,他们不在了,但是噩梦还在,想起以前那些事,我时常还会觉得心悸……”
现在说出来,她终于如释重负,终于不用再隐瞒了。
这天夜里,冷诗芸与她宿在了一起,像小时候一样,将女儿抱在了怀里,只是她忍不住的低声哭泣着,泪水都浸湿了胡怜雪的里衣。
“娘,不要难过,都过去了。”怜雪的声音温柔试图抚平母亲心中的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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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诗芸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女儿细嫩手臂上那道淡淡的疤痕上,心中又是一阵揪痛。
“这道伤痕,也是那时候留下的吗?
“逃走了几次,被抓了回来。”
冷诗芸轻柔地揭开衣袂,那遮掩之下,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疤痕如同时间的刻痕,无声诉说着过往的艰辛,让她的心不禁揪紧,痛楚难以言喻。
“怜雪,娘会疼你一辈子。”
“娘,你别哭了,哭得我也想哭。”
冷诗芸擦干了脸上的泪水,“娘不哭了,不哭了,以后都不哭了,你的苦难都结束了,以后都会一帆风顺,娘明日就去帮你把婚推了,你就留在爹娘身边。”
胡怜雪却摇了摇头,“我会和傅大人说清楚。”
冷诗芸害怕,若是对方知道了这件事,又会怎么羞辱自己的女儿,她无法看着女儿再次陷入痛苦之中。
“娘想要保护你,傅家也是大户人家,若是被他们发现,娘怕你……”
“我已经想好了,若是傅大人嫌弃我,我会主动退婚,女儿虽柔弱,却也知进退,明事理。”她说的云淡风轻,实则心里也十分忐忑。
但是这一次,她想坦率面对,给双方一次机会。
冷诗芸踌躇了一会儿,终究是点了点头。
若是这里容不下她的女儿,她们也可以去别处,总能找到一个没有流言蜚语的地方。
这夜母女两个相互依偎在一起。
翌日,胡怜雪稍微打扮了一番,她本来就天姿国色,稍施粉黛,已是绝色。
傅容瑄原本答应赴约,临时却有了公务,没有出现。
胡怜雪感到失落,她明明已经鼓足了勇气,也不知道下次,是否还有这样的勇气。
此后,傅容瑄更是一连几日没有前来看望她,她也找不到他身在何处。
心中隐约有种感觉,他或许是知道真相了。
傅容瑄应该是在躲避这一切,或许她也应该放弃了。
胡怜雪准备退亲,娘说的没有错,与其自取其辱,不如自己断了这一切的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