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为了什么!”亚波人被揍的头朝旁边低垂,他连续喘气,突然把头正过来愤怒的大吼道,声音几乎震碎夏龙的耳膜。
夏龙觉得对方的嘴巴很硬,如果时间多的话,他倒是还能考虑要不要问出来信息,但现在估计没戏了,因此心中已经存了杀死对方的想法。
但是他还是有想要回复对方的地方,他一把用手捏住对方的脸,无视脑中的杂音,迫使双方的眼睛直视,一字一顿的说;
“侵略者死不足惜。”
但是这一瞬间,夏龙惊讶的发现,对方的怒火几乎穿越了那瞳孔异类的不同,穿越了种族的界限,他觉得自己仿佛面对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更加庞大,更加异质的整体。
那是让他有联想到拉德苏朱身为憎恨凝聚体的怒火与黑暗,黑得深不见底。鲜红的瞳孔中,有着要把人吸进去的数量的庞大,有着时间的积累的,那种超越感觉的庞大沉淀,像是被屠杀王国历尽千年后出图的文物,从头到浸着血。
‘哪怕只是单纯的艺术品,具有长久岁月和十足强度的物品也会暗藏着不可捉摸的压力’
而这个人的眼睛就仿佛那样,有着在血池嘶吼的怪物魔兽的那种巨大的憎恨与震怒感扑面而来。
夏龙还没有反应过来,在前所未有震怒的咆哮声中,只见“撕拉”一声,虽然他几乎是下一瞬间就挡住了那一击,但是随即另一只手就同样伴随着“撕拉”一声打过来,把他打飞。
力道让他产生了自己的手臂是被某种武器打中的火辣辣的,麻痹般的疼痛。
他不是有痛觉吗?
夏龙一瞬间对自己的这个想法产生了怀疑。
摇摇欲坠站起来的亚波人持续咆哮着,他的双手,手掌从掌心位置到两根手指缝隙间的距离全部裂开,这让他的手掌变成两块,仿佛要脱落一样残留着。
如果把生化危机中伊森逃离蒂米特雷斯库时场景套用在他身上,就可以完美解释他的情况,双手在不断流着血液,但是身体的体温却仿佛高的过分,从嘴中泄出来的气体变成白色的气雾。
明明脚掌的结构遭到毁灭性破坏,这家伙居然站起来了,他是拿脚踝的骨头抵着地板吗?
他大声咆哮着;
“废物!!就因为,就因为那种理由!!你要来阻止我们,甚至杀死我们!!!”
虽然在怨念中有过对意志切肤的锻炼,但实际体验却没有,夏龙被对方的魄力震撼到了 ,但即便如此,在面对对方攻过来的袭击时,他还是有效的做出了应对。
身体的黑气在缭绕加重,但在那一瞬间,耳中的拉德苏朱突然说出了一个字,那是一个咬字清晰,一改先前所有疯狂的字,一瞬间,身体的能量膨胀失控,黑雾开始与某种存在发出了共鸣。
假设在外界,这股能量的爆发恐怕连塔克队的雷达都可以 收到,但所幸被困在特殊固定的局部空间内,但唯一的问题,能量的膨胀并没有能击退眼前敌人的力量,失控打乱了夏龙的动作。
亚波人来到面前顶着夏龙前进,或者说飞出去。
走廊的墙壁坍塌,砸入病房的两人一直顶到了最坚硬的医院外壁,看似脆弱的窗户坚不可摧的挡住了他们。
灰尘与烟雾升起,挡住了视线,在缭绕的烟雾尘土慢慢散开之际,才露出两人身影,夏龙身上的黑气散去,变成普通的人体,甚至连伪装都失去,露出了他原本的模样。
此刻他与亚波人的姿势是亚波人的断掉的手掌贯穿了夏龙的腹部,插入了进去,血液浸湿了周围的衣服,而夏龙的手则是穿透了亚波人正中的胸口,手中有一个已经被捏扁的物体。
紫色的血液在手中散发出高温,冒着热气,如同滚烫的沸水灼烧肌肤,但这反而是最微不足道的伤势。
双方一开始都在硬撑着大喘气,但很快变成了痛苦的低吼与微弱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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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苦的嘶吼是夏龙,腹部的神经丛非常密集,亚波人的手穿透了那里,几乎让夏龙感受到不如死去的痛苦。
腹部的那团地方痛不欲生,痛觉顺着神经传遍全身,眼前发黑,有着窒息与全身都丧失自由行动能力的感觉。
大量的出血,内脏遭到流出,离开了肚子,大脑开始没法工作了。
夏龙甚至想现在马上就晕过去,但与之相对的,夏龙掏出了亚波人那类似心脏的东西,毫无疑义的解决了他的生命。
但是亚波人竟然还说的出话 ,眼前的亚波人用即便临近死亡也绝对不会消亡的怒火直视着夏龙,哪怕生的意志与清醒正逐渐从那瞳孔中消失,他也一字一顿的说道;
“叛徒...背叛了你的文明....背叛了所有的苦痛...你要在所有人的怨恨中,死去......”
这么说着,他眼神中的光逐渐消失,就像没了电的机器人一样,最后消失了那瞳孔中的光彩,暗淡下去,只有那怒火像宝石般仍旧在他的脸上怒目圆瞪着夏龙。
夏龙听到脑中的拉德苏朱在哭。
夏龙的痛苦嘶吼停下来,他抬头呻吟着,那呻吟在舞台上会让台下的观众也不寒而粟。
缓了好几秒钟,双手摇摇颤颤的抓住自己腹部的那只手,开始拔出来,动一下,他就几乎感觉到昏晕般的痛感,他停住了,然后一口气拔出来。
在撕心裂肺的咆哮声中,手臂拔出来,腹部的血液如同泉水般咕嘟咕嘟的冒出来,迅速流满了地板,像是展开的血地毯。
夏龙一巴掌推开了眼前的亚波人的尸体,他的双腿一软跪在地上,上半身朝前倒下,所幸用手撑住而趴在地板上,才没一头倒入血池中。
手掌膝盖都接触到黏糊糊的血液,感到视线开始变得全黑,什么也看不到,脑袋浑浑噩噩的无法思考,像是个磕了药的瞎子一样,腹部的疼痛让他在昏迷与清醒之间左右徘徊。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在潜意识中 ,寒冷又高热的夏龙,甚至对于拉德苏朱歇斯底里的诅咒,认同了其正确性。
他摇摇颤颤的把手贴在腹部的巨大伤口,几乎在迟钝了两秒后,黑雾才慢吞吞地从手中出现,像是蜗牛一样贴住了伤口,并在贴住之后进入身体内部,开始进行修补。
哪怕第一时间止住伤口,体内流出的血也不会回来,这个时候身为人类的本质还是拖累了他。
夏龙明白自己已经神志不清了,没办法思考,但他也没办法解决这个问题,他现在什么也顾不上,甚至没有顾上拉德苏朱是怎么做到的影响他。
但也托这个福 ,连痛觉都仿佛远去了,现在还在他在脑中死死盘踞着的想法就是——女孩怎么样,超兽怎么样。
夏龙动了起来,视线中的黑暗还没有恢复,仿佛有大钟在脑袋中左右晃一样。
他在黑暗的世界中用直觉四肢并用爬行起来,缓缓的,像是蜗牛一样爬着,在身体下如同蜗牛分泌粘液一样流出出大量的血液,他必须回到一开始的位置才能脱离这个局部绝对空间。
死亡的世界离他如此之近,爬着动起来,带着血迹一路爬到了走廊,这个时候他勉强能分辨出颜色了,但都泛着黑蒙蒙,死神似乎就在静静等待他的生命落入死者的世界。
好像他的生命已经在冥河的滩头。
他用右手的食指点了点地板两下,在拉德苏朱发狂般的诅咒中,不自知的用近乎蚊虫般的低声呢喃道;“回去。”
... ...
在大雨滂沱的调布市,雨滴敲打着病房的窗户,在洁白病床上的女孩的手指似乎动了了一下,而雨幕也仿佛被风吹动着,不打向姑娘的窗户,而是朝着另一面斜雨飞落。
父亲终于满身湿透的到了医院,他手上还拿着手机,进入玻璃门碎掉的医院一句话都没说喘着粗气大步踏向楼梯,前台换了一个的护士认识他,惊讶的问他做什么,他大喊着:“见我女儿”之后头也不回的跑上去。
他想要先去记子的病房,但却大吃一惊,在四楼的走廊,记子的病房不远处地板上,有一个明显看起来是重伤患者的人,似乎肚子受了重伤,身上全是血,趴在地上已经不省人事。
虽然不知道这家伙是谁,但是作为人的本能判断让他下意识的明白这家伙如果不抢救恐怕非死不可,他顾不上其他,大吼道;“医生,医生在哪里!”
他在楼梯口朝下面大喊,一会儿真喊上来一个慌慌张张的中年医生,当看见夏龙的时候,他神色大变,上前碰了碰夏龙的身体,然后马不停蹄的也回到楼梯口,用全医院都能听到的声音;“强心针,给我马上拿强心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