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事情已经传开了,大臣那边,或多或少都有些不满了。”
“比如?”忠国公铺开纸。
这记下来的架势,何相书彻底没了声,他在期盼什么?
居然指望父亲会去劝杨束。
“父亲,若有一天,皇上这般对待儿子,你会怎么选?”何相书瞟忠国公。
忠国公眯眼,“你有谋逆之心?”
何相书一口气差点没上来,父亲宁肯怀疑他谋逆,都不相信杨束随性妄为。
“父亲,母亲是不是许久没入你的梦了。”何相书幽幽道。
忠国公掀起眼皮,“你是觉得委屈了?”
“老子吃的盐比你吃的饭都多,你母亲要回来,抽的一定是你。”
“帝王有德有能,做臣子的,就得把他放在第一位。”
“我是偏心皇上,但又何尝不是在给你铺锦绣之路。”
“你心性天资虽不错,但没经历什么挫折,看事情,看不到最里层。”
“你如今能安稳的在国子监祭酒的这个位置坐着,不是你有多出色,而是最难的部分,皇上替你解决了。”
“同出建安的情谊能吃两代人,但要想长盛,你现在的能力,远远不够,相书,风光的位置站久了,你已经有些浮躁了。”
“在建安时的心境,你还能找到?”
“长此以往,你便是进了九卿,也是踩在棉花上。”
“耳朵里的声音该换换了,总听夸赞,便是照镜子,也认不清自己。”
忠国公脸上没了笑意,威严又沉肃。
何相书嘴唇蠕动,说不出话。
父亲跟杨束见过后,就没再压着他,直接剪了风筝的线,让他自己去飞。
一开始,何相书还会严格要求自己,但慢慢的,随着秦国昌盛,他难免自傲起来,觉得里头有自己的一份功劳。
尤其身边人都是这么认为的。
直到今天被父亲点出来,何相书才发现自己已经远离了百姓。
“儿子听父亲安排。”何相书行了一礼。
忠国公没看他,起身出了去。
作为父亲,忠国公哪会不知道何相书膨胀了,但不摔个狠跤,长不了记性。
老子顾不了儿子一辈子。
趁他在,不至于摔一下就爬不起来。
……
“皇上,忠国公求见。”侍卫朝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