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耳边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这怎么会有个人?”
一道温和的声音随即响起。
而鞍马八云也听出来了,这是日向清巳的声音。
紧接着,她便感觉到清巳似乎在她身旁蹲了下来,伸出食指放在她的嘴唇上方测了一下鼻息。
“是个活人啊。”
清巳呢喃一声,将手从她的嘴唇上方拿开。
在闭上眼睛的情况下,除了视觉之外的感官都被放大了好几倍,所以八云能清晰的感觉到清巳的每一个动作。
紧接着,清巳放下手里的袋子,转而捏住八云的右手。另一只手挽起她的袖子,随后伸出三根手指搭在她的脉搏上。
即便知道他是在把脉,但当清巳的指肚放在她的手腕上时,那种肌肤相接的触感带来的刺激竟异常敏感。
尤其是脉搏连接着心脏的跳动,她甚至觉得,清巳的手正捏在她的心上。
八云终于知道这段记忆是什么了,是日向清巳捡到她的那个晚上。
因为在八云的大脑中,她是没有这段记忆的,所以直到她“苏醒”之前的,这段记忆其实都是清巳所独有的。
就在这时,她的耳边传来了清巳那有些困惑的呢喃声。
“奇怪……她的脉象怎么这么健康?”
清巳皱了皱眉,伸出一只手,稍微用了一点力气拍了拍八云的脸颊。
“喂!醒醒,是睡着了吗?”
“喂!喂!”
八云躺在地面上的脑袋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了晃,但丝毫没有要清醒过来的意思。
然而清巳所不知道的是,此时鞍马八云的羞耻心已经膨胀到极限了。
【别拍了!别拍了!】
她内心深处的声音甚至带上了一丝哭腔。
这本是一个很正常的动作,却因为放大了数倍的触感以及清醒的意识而变了味道。
当清巳的手掌微微用力拍在她脸上时,八云能感觉到那温润的手掌和脸颊相接触的每一个细节。
为了唤醒她,清巳稍稍用了一点力,所以也给她带来了一丝细微的疼痛。
而在这丝疼痛的刺激下,八云的内心深处竟然感到了一阵舒畅。
鞍马八云并不知道这种异样的情绪究竟从何而来,但她清楚的知道,这种陌生的快感,是为人羞耻的!
倘若她学过一点医学,也许能从中找到答案。
因为这里是梦境,是人类意识最放松的时刻,而这个时候的身体则会由本能来接管。
在神经医学上,人们认为情绪是由大脑中一个名叫杏仁核的部位掌管。
而在这个复杂的情况中,八云的肉体“昏迷”了过去,意识却因为入梦术而保留了清醒,这就导致她的身体和她的意识产生了分歧。
如果除去意识的作用,单纯地从生物的本能出发,人在黑暗的环境中会最大程度的失去安全感。
而此时,外界再传来一丝疼痛的感觉,那么名为恐惧的情绪就会应运而生。
但偏偏她的意识却清楚的知道,自己是安全的。
本应产生恐惧的情绪反应,却由于清醒的意识而并未传递给大脑需要产生恐惧情绪的信息,因此这种(恐惧)的情绪就被杏仁核重新定向了。
那么问题来了,这种情绪被重新定向成了什么?
根据研究表明,当人感到恐惧或*快感时,杏仁核会分泌出同一种激素——肾上腺素。
而在施展入梦术时,她的意识进入到了清巳的梦中,而她的身体却和梦境中一样,正在昏迷。
八云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这种异样的快感和她的道德观产生了剧烈的冲突。
这种仿佛天人交战一样的情况,让她的羞耻心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了。
好在日向清巳确认八云是昏迷,而且无法唤醒后就停下了动作。
转而单膝跪在地上,一只手搂住八云的肩膀,另一只手从她的腿下穿过去,将她抱了起来。
这种大幅度的激烈动作反而让八云的意识稍稍清醒了一些,她顿时松了一口气。
然而还没等她这口气松完,清巳左手再一用力,竟然将姿势从温柔的公主抱,变成了人贩子拐卖少女时的用的抗肩式。
柔软的腹部重重的撞在他的肩膀上,疼的八云龇牙咧嘴。
可这会她偏偏又“昏迷”了过去,连这种喊痛这种简单的表情都做不到。
清巳的右手紧紧的揽住八云的腰,防止她掉下来。紧接着,他又微微蹲下身子,左手提上他刚刚放下的袋子。
随后便迈开脚步,朝着木叶医院走去。
坚硬的肩胛骨顶住她的小腹,倒挂着的上半身随着走路的动作摇来摇去,就像是荡秋千一样。
脑袋一会儿荡远了,一会儿又荡回来,然后脸颊就会“啪”的一声撞在他的背上。
好在这段令人折磨的过程并没有持续太久,不过一会儿,清巳就走到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