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日足起身走到雏田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慢条斯理的说道:“这些东西是日向一族的财产,你没有足够的权利去支配它们。”
“是吗?”雏田歪头,“那就让日向一族臣服于我好了。”
雏田轻飘飘的一句话,却犹如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日足的心上。
日足猛地睁大了眼睛,满脸的不敢置信:“你…你,你在说什么?”
雏田一脸疑惑,眸子里还露出一丝纯真无邪:“如果我可以支配日向一族,那么我不就可以支配这些财产了吗?难道……父亲大人一直以来要教我的东西,不是这个吗?”
“胡闹!”日足再也忍不住了,重重的呵斥一声,“族长的权利,是为了承担一族的延续和发展,我是这么教你的吗?”
然而,面对日足的训斥。雏田既没有选择退却,立刻认错;也没有变得神情激动,去和日足争辩。
雏田脸上的表情仍然是和刚才一样的平淡,平淡竟有些让日足觉得有些可怕。
“我刚刚说的这些,不正是父亲大人言传身教的东西吗?”
日足气急攻心,大喊一声:“我什么时候教过你这些东西?!”
他将自己的一切都贡献给了日向一族,每一个决定都是出于一族的角度考量。雏田的这句话,简直就是将他过去以来的所有成果全部扭曲。
然而雏田不为所动,只是走到桌子边,拿起日足之前捏在手心的茶杯看了看,发现杯底有一丝淡淡的裂痕。
“蒙受恩惠,理应惶恐。群体屈服于个体的意志,每一个族人都必须向族长弯下脊梁。”
“稚肤剥体,生杀予夺。命运从来不予自己选择,每一个族人都是关在笼子里的鸟儿。”
“这些,不是父亲大人教我的吗?”
平静的声音落下,日向日足却体会到了心脏骤停的滋味,手掌止不住的颤抖起来,他连忙将双手背到身后藏了起来。
事情……好像有些脱离掌控了。
日足背在身后的双手紧紧的握住,试探着说了一句:“你在恨我?恨我用笼中鸟逼迫清巳去做他不想做的事情?”
说完这句话后,他的脸上竟然露出一丝期盼,这一刻,他真希望自己说中了。
然而,雏田却摇了摇头,把玩着手里的杯子:“我只是在憧憬父亲大人,在学习父亲大人。”
“父亲大人可以命令清巳办事,也可以支配一族的财产。既然我是您的继承者,为什么我不能像父亲大人那样……成为提着笼子的人?”
说罢,她轻轻放下手里的杯子,睁着一双大眼睛看向日足,纯真的眼神就仿佛在证明自己没说谎一样。
但这样的目光,却让日足感觉呼吸有些困难。他下意识的扭过头去,躲开雏田的视线。
不对!我教的东西不是这样的!
明明最开始,我只是想改变一下雏田那过于软弱的性格而已。
雏田绝对不可以有这样离经叛道的想法,这样的族长对日向一族来说,是毁灭!
然而心情就如同坐过山车一样的日足并没有注意到,当他扭过头去后,雏田的嘴角便偷偷的笑了一下。
人们常说,如果你想要开一扇窗,最后要说自己想拆一堵墙。
除了这个道理之外,宇智波鼬还告诉她,如果你觉得自己没法说服日向日足,就可以试着“发疯”。
毕竟,人们总是喜欢和疯子讲道理,好教他安静下来。
雏田本来只是想借着这个机会稍稍发泄了一下心中的淤气,可那些情绪就如同决堤的大坝一样,根本停不下来了。
她还是第一次吵赢了日向日足,看见这一幕,她才忍不住的笑了一下。
就在这时,日足转过身来,雏田连忙将脸上的表情收了起来。
日足深呼吸,随后神情严肃的说道:“雏田,笼中鸟,是保护族人们的必要手段。”
“但我看到的好像不是这样?父亲大人明明……”
“不!”日足立刻打断了她的话。
随后蹲在她身前,双手捏住雏田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睛:“那是我犯的错误,你明白吗?”
雏田伸出食指轻点嘴唇,眼睛微微往上抬:“那我也可以犯这样的错吗?毕竟我没看到父亲大人受到惩罚啊?”
“我……”日足顿了一下,一时之间,他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犯错了就要接受惩罚,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可……当一个集体的最高统治者犯错时,谁能来惩罚他?
日足稍稍犹豫了一下,便接着回答道:“自罚。”
自罚,是世界上最不靠谱的惩罚方式。但在日足看来,这个问题没有其他的答案。
“既然我犯的错误是不尊重日向清巳,那么作为惩罚,就赔偿他一把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