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那只看起来雾蒙蒙的,没有任何光彩,是失明了吗?
也许是因为好奇泉的眼睛,也许是出于想要了解日向清巳的心理,反正她突然开口打了声招呼:“你好,我叫手鞠。”
然而泉就仿佛没听到一样,只专注于手里的事。
热脸贴了冷屁股,手鞠也熄了想要继续问下去的心思。
在两人一言不发,却又较为默契的配合下,很快就将厨房里边全部打扫干净了。
告别这里后,手鞠拿出钥匙,推开了“自己家”的大门。
她怀着复杂的心情逛了一圈,发现这栋房子很简朴,几乎一点生活气息都没有,大概是很久没人住过了。
不过必要的生活用品挺齐全的,应该是那位叫做静音的姐姐准备的,她看起来挺会照顾人。
“这里似乎没有人监视……是木叶根本就不在乎我,觉得我一个小孩子翻不起什么风浪吗?”
“呵,真是傲慢!”
手鞠走到卧室,将门窗全部紧紧关上。
就像一只乌龟一样,只有待在这种密闭的房间里,她才能稍稍露出一些软弱和疲惫。
手鞠脱掉白色的上衣,露出打底的网衣。随后摘下扎着头发的皮筋,将忍具包放在枕头旁,就这么直接钻进被子里。
她没有熄灭灯光的想法,只是微微转头望向合上的窗户,仿佛那里能看见自己的“家”。
事实上,手鞠对那个家没有多少感情,她所担心的,是自己的弟弟我爱罗。
“没有我呆在我爱罗身边,也不知道还会发生多少惨剧……”
但手鞠没有选择,只能听之任之,就像她无力阻止父亲发动战争的念头,也无力阻止父亲让自己作为质子前往木叶的决定。
不知过去了多久,她渐渐合上眼睛,在彻夜不熄的白炽灯下,手鞠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
手鞠睁开眼睛,窗户外面传来一阵叽叽喳喳的声音。
“好吵!”
她从床上坐起来,掀开窗帘,刚想骂两声便看见一只青色羽毛的小鸟停在她的窗前。
它张开一只翅膀,尖锐的鸟喙似乎是在梳毛,黑溜溜的眼睛好奇的打量着她。
“鸟……”
手鞠愣了一下,她忍不住打开窗户,慢慢将手伸了过去。
那只鸟儿似乎也不怕人,轻轻扇动翅膀便落在她的食指上。
手鞠将手挪到近前,仔细的打量着这只漂亮的小鸟:“原来,早上能听见的,不只是沙子打在窗户上发出的声音。”
她放飞这只鸟儿,双手撑在窗户上,往外面看去。
外面的一切都是新鲜的,手鞠好奇的张望着四周,目光很快就落在了窗户上,准确来说,是窗户上倒映出的她。
黑色的网衣在她的肩膀和背部压出了一道道红印,在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格外难看……
手鞠自嘲似的笑了一声:“我还真是下贱。”
人一旦处于舒适的环境中,便会将有限的注意力从生存方面转移到其他方面,这是很正常的想法。
但手鞠之所以会骂自己,那是因为这种“舒适的环境”,是砂隐村打了败仗换来的,她对自己会产生这种想法而感到羞耻。
手鞠脱下这层网衣,连带着黑色短裤里面的网裤也一起脱掉。
这种衣服的缺点用肉眼都能看见,那就是磨皮。
即便它穿着难受,但每一个砂隐村忍者几乎都会穿着这玩意。
因为在沙漠环境中,人很容易出汗,衣服会黏在身上。如果在里面穿上一层网衣,就会大大增加透气性,保持干爽。
而在木叶十二小强中,只有日向雏田会常年穿着网衣,因为她每天都要进行大量的体术修行。
随后手鞠走进浴室里,好好的洗了个澡才穿上衣服离开这里。
在家门口等了好一会儿,她才等到清巳出来,忍不住的说了一句:“伱好慢。”
清巳打了个哈欠,随后才说道:“是你起来的太早了,这里又不是砂隐村,用不着天蒙蒙亮就起床。”
“说起来,跟你们打仗的那会儿是真折磨,每天凌晨三点就得醒,你们不会犯困吗?”
手鞠沉默了一下:“习惯了。”
“也是。”
清巳耸了耸肩,没有再说话。
两人从后门走进教室,并没有吸引太多人的注意,只有同在后排的几人注意到陌生的手鞠。
“我坐在哪儿?”
手鞠的声音很平静,但并不是那种心静止水的平静,而是强行将情绪压在心底,绷出来的平静。
昨天遇见的人,除了日向清巳之外,都是一群会维持体面的成年人。而走进这个教室,她要面对的就是“童言无忌”了。
清巳在后排给她指了一个位置,道:“你就坐哪儿吧。”
“嗯。”
手鞠点了点头,在鞍马八云身后坐下。那个位置是教室的角落,但也是唯一有空位置的地方。
他才刚坐下,右手边的犬冢牙就急不可耐的问道:“清巳,她是谁啊?”
“她叫手鞠,以后就是我们的同伴了。”
“哦哦。”
没过多久,海野伊鲁卡便从教室的前门走了进来,目光扫过教室里的孩子们,找到坐在角落里的手鞠。
他只是刚刚示意,甚至还没来得及说话,手鞠就主动站了起来,将教室里所有人的目光全都吸引到她身上。
直到此时,坐在教室前面的旋涡鸣人等人才注意到这个陌生人。
“我叫手鞠,从风之国,砂隐村而来。”
风之国,砂隐村。
这几个字直接点明了她的身份。
厌恶,不解,好奇……所有她预想中的目光和情绪全都落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