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

纲手十分随意的瘫坐在榻榻米上，拎着一个酒瓶子，颇有几分豪放不羁的味道。

“大野木和你聊了些什么？”

日向清巳微微一叹，扶着额头在她面前坐下：“我被他炸了一下，说漏嘴了。”

“正常。”

纲手挥了挥手，让他放宽心，别在意：“无论你有没有说漏嘴，大野木都会按照最坏的情况做打算，他从几十年前就这样了。”

“我只是觉得自己不应该犯这种低级错误，吃不住压力。”

纲手微微抬头，督了他一眼，随后将一个杯子推到他面前：“喝一点？”

日向清巳愣了一下，问：“我能喝吗？”

“你说呢？”纲手从脚边拎起一个瓶子放下，“这里面是白开水，你拿水代酒，和我喝个意境出来意思意思就行了。”

喝酒嘛，很多时候都是邀三五好友喝個氛围，吹吹牛逼，把心底的委屈当做玩笑话说出来。能做到这一点，喝什么都一样。

看着她那双微微朦胧的橙色眸子，日向清巳忽然感到一阵恍惚……

他不想复活加藤断，本质上，就是他对自己的老师生出了占有欲。在这一刻，日向清巳真真正正的认识到了自己内心深处的黑暗和卑劣。

“老师。”他轻喊一声，心头的欲恋随即被更加复杂的思绪所扰乱。

“干嘛？”

“都说喝酒消愁，那么老师……您喝了这么多年的酒，真的有用吗？”

纲手沉默了会儿，随后将手中的杯子重重的砸在桌面上，怒目而视：“你说你，弄得我心里也纠结的要死就算了，现在还来问我？！”

如果没有他弄出来的死者复生，现在哪儿会有这么多连喝酒都压不下去的愁绪？

这小子，净会给人出些难题。

她的爷爷、奶奶、弟弟、恋人、老师还有曾经的战友……纲手贪心的很，想让曾经的遗憾全都弥补回来。

日向清巳不再说话，纲手也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闷酒，似乎早就预料到这种情况了，她带过来的酒特别多，多到根本喝不完。

不知过去了多久，纲手已经有些不太清醒了，她趴在桌子上，浑身都散发着浓烈的酒香，仿佛整个人是从酒坛子里捞出来的一样。

“清巳，我问你……那个复活……有什么限制没？”

“首先要用秽土转生之术将死者的灵魂从净土中召唤出来，然后使用己生转生之术就可以做到死者复生了。”

“己生转生？”纲手微微皱眉，用力撑着身子爬起来看着他，“那…那是个什么术？”

房间里白色的暖光灯打在她身上，撩开两侧有些凌乱的头发，可以清晰的看见她纤长的睫毛和挺秀的鼻梁，被酒精渲出红霞几乎要和嘴唇连在一起。

见他迟迟不回答，纲手脸上的疑惑仿佛要溢出来了一样。仿佛下一秒，醉醺醺的她就会打一个酒嗝，从嘴里吐出一个粉色泡泡。

好可爱……

日向清巳甩开脑海里的幻想，继续解释道：“己生转生，可以将施术者的生命力输送给死者，做到一命换一命。”

纲手猛地睁大眼睛，脱口而出：“那你复活水门和玖幸奈？”

“我用幻术控制了其他人。”

听见他的解释，纲手顿感安心许多，整个人又趴回了桌面上。

紧接着，她放下手里的瓶子，伸出一只手，像个刚懂事的小女孩一样掰起了手指：“秽土转生……一条命，己生转生……两条命。那复活水门和玖幸奈，就用了四条命。”

在掰扯清楚后，纲手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张嘴就要说些什么时，却被日向清巳出声打断。

“等一下，老师。”

话到嘴边的纲手顿了一下，望着他沉吟了一会儿，改口问道：“怎么了？”

居然真的会跟着我说的话走，那……

日向清巳的心底忽然涌出一个大胆的想法：“老师，伱可以使用变身术，变成小时候的模样吗？就像你逃债用的那一招？”

“为……么？”

言下之意，就是我为什么要这么做，现在的纲手，已经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日向清巳没有解释，只是拿出一个摄像机放在桌面上：“老师，我是你的弟子，对不对？”

纲手略一思索：“嗯。”

日向清巳嘴角微微勾起，接着说道：“那弟子想要修行变身术，老师是不是应该给予指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