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序看看他,看看他旁边凶猛的大狗。
两双眼睛一起盯着她,她有点哭不下去了,慢慢地停下来。
他们在看什么?
少年慢慢悠悠开口,连音色都透着些微冷感:“哭得真惨。你妈不要你了?”
霜序心里最难过的地方被插了一刀,刚止住的眼泪又轰地一下决了堤,豆大的一颗颗,含着千般万般的委屈连串滚落。
她听见少年啧了声,像是不耐烦。
可她顾不得那么多,她的妈妈不要她了。
她哭得伤心欲绝,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哭得整个视野都被泪水占据了。
冷不丁一个东西捅到她嘴里,她的哭声被强行塞住,还未反应过来,棒棒糖的甜味已经在口腔中弥散开来。
紧接着她的视野又是一黑,像是被麻袋罩起来了。
但那不是麻袋,是一件衣服,校服外套的布料并不够柔软,动作也与温柔不沾边,像用抹布擦桌子似的在她脸上糊了几下,把她满脸的泪水都带走了。
她嘴里含着糖,仰起懵懵的脸。
少年面无表情说:“别哭。”
他冷冰冰的气质自带恐吓效果,霜序赶紧用力憋住。
嘴巴不哭了,杏眼里还包着一筐泪,红彤彤、水汪汪,眼皮和鼻尖都红红的,长长的睫毛上悬着水珠,好不可怜。
霜序也不知道这个莫名其妙的哥哥是从哪来的,她本能有点害怕他,但她不是一个不识好歹的小朋友,吃了人家的糖,所以还是用抽抽噎噎的哭音很有礼貌地说了一声:“谢谢哥哥。”
贺庭洲垂着冷淡的眼皮:“谁是你哥哥。我爸生不出你这么大的私生女。 ”
霜序从没遇到过这样的人,闭紧嘴巴不敢叫了。
十四岁的少年贺庭洲既没有日行一善的好心,也没有哄小孩的耐心,谁让他嘴欠,一句话把人惹哭。
“记得家住哪吗?”
霜序点点头。
他把弄脏的外套往车里一丢:“上车。”
她大大的眼睛里有小小的防备:“我妈妈说不能随便上陌生人的车。”
贺庭洲:“你妈妈说可以随便站在十字路口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