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要想出门,先看你这一行,有无小儿?”
叶厚生情知这就是早上汴军搜城之事,正想说话,却见叶友孝已经下车,走向小校,连忙向小校说道:
“这个便是犬子,今年已经十岁。”
他其实不知道叶友孝究竟几岁,往大了估计个年龄报给小校。
小校看看叶友孝,明显不是五六岁小儿,当即下令开门。嘴里却说:
“老丈,劝你还是留在汴州,朱使相这里,虽有沙陀人打仗,估计打不了几日。你等要去蔡州,路上兵荒马乱,若有闪失,后悔却来不及。”
看得出来,小校的确是个厚道人,但是叶厚生也明白,留在汴州,他收留义子的事情早晚会为人所知,那时候加上丁员外的证词,先不说拐卖人口的官司,只要朱使相一句话,友孝就难逃罗网。只有逃出宣武镇,逃到蔡州托庇于薛公门下,那薛能可是蔡州的节帅,与朱使相一般儿级别。到了薛公那里,自己这一宝,就算押对了。至于路途风险受苦,总比不了官司上身、朱使相的手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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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厚生正要找个借口出城,那韩五却忽然说道:
“这等风险,韩五去不得。”
叶厚生一愣:“韩五,车资都给了你啦,你现在不去了?”
韩五连连摇头:“若不然,我现在把你们照样送回去,车资照样奉还,如何?”
叶厚生苦笑道:
“我这一家,莫不是坐你的马车来兜风不成?”
韩五态度不变:
“你一家去哪里,韩五不敢问。但韩五去不去,自己说了算。”
韩五的突然变卦,让叶厚生猝不及防,倒是叶大娘出声了:
“韩五,你要回家就回去,但骡车却要留下。”
韩五:“你若肯付钱,我便卖给你。”
一番讨价还价,总算十九贯钱买下骡车,叶大娘自己赶车,叶厚生便和两个孩子坐在行李中间,一家人径自向蔡州而去。
再说朱友裕带人把那丁家菜园几乎挖地三尺,却哪里有什么小儿。派人去寻昨夜的蛮子尸骸,虽然史敬存、薛铁山、贺回鹘、陈景思等人并亲骑军的尸身都在,却怎么也翻不出小儿尸体。只好把地主丁员外拿来官府讯问,无奈丁员外一口咬死说自己昨晚睡觉,不知菜园里动静。
朱友裕没有法子,眼看时间过去一个时辰了,心想只好向三郎说明,省得再生意外。拿定主意,直奔衙内而去。
朱温听说朱友裕昨晚枪挑一个小儿,今日却寻不到尸身,也觉纳闷。可是河东那头却坚称小儿仍在汴梁,看他兴师动众来战,不似作伪。为何偏找不到?
张夫人听说大郎寻找小儿之事,当即说道:
“这小儿定还活着,只不知被哪个百姓家私藏?”
朱温摇摇头说:
“这就难找了,汴州虽不似长安城千门万户,但也是十万人家,哪里去寻?”
张夫人不由笑道:
“又何必寻?官人一招‘敲山震虎’,今日在汴州大索小儿,那家人心胆俱碎,哪里还敢留在汴州?必然已经逃走。官人但命人查询城门,定有所获。”
朱温立刻命人去各城门查询,果然得知有家唱戏的带了一个十岁幼儿离开汴州,前往蔡州了。朱温只觉蹊跷,为何不将小儿送还李克用,反而千里迢迢前去蔡州?而且年齿也不相符。虽然心存疑窦,但也命人葫芦将此事报与李克用,只说令郎被戏班子带往蔡州了。同时把沙陀军的尸骸一齐移交过去,把昨夜之事都推到张归霸几个身上,草草将此事了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