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九娘一边听一边细细读了全诗,不由喜动眉梢:“先生且说,若奴家来唱此诗,效果如何?”
罗隐心中一喜:正是要你来唱!
“若九娘来唱,正是珠联璧合!”
叶娘温也凑趣说:“说来奇怪,连奴家也不知友孝能诗,现在忽然写出这诗,必是九娘带来的灵慧呢。所以这首诗,几乎就是为九娘量身打造,也只有九娘能把它唱好。”
听叶娘温都这么说,李九娘心头喜滋滋的。又转念一想,这首诗分明是写恋人感情深厚,无奈之下被迫分别。叶娘温却说她弟弟这首诗,是为我量身打造?这又是何意?莫非有什么暗示?但是友孝不过是个少年,怎么可能?
先丢下绮念,向叶娘温笑了笑表示赞许,自己拿了诗稿走向戏台,决定先试唱一回。
没有丝竹乱耳,甚至也没有婀娜舞姿,但是这一曲《寒蝉凄切》,本来就是千古绝唱,此刻经过李九娘清亮的歌喉演绎,当真是清绝于耳,缭绕于心,更缠绵于胸,那种离别之时的伤感之美,顿时令人无法自已。
一曲唱罢,一个温婉的声音响了起来:“妾身何幸,又闻仙音!”
大家一齐看过去,原来是张惠母子到了。众人连忙上前迎迓沛郡王夫人,李九娘更是笑着说道:
“王妃居然驾临这叶家棚子,实在出乎意外。”
张惠四下看看,笑道:
“美玉出自璞石,陋室才有鸿儒,这棚子虽然寻常,但有了九娘一曲,才算是蓬荜生辉啊。”
大家都笑了起来,叶厚生上前说道:
“娘娘安好,不知可还记得小老儿?”
张惠看了他一眼,忽然笑了起来:
“原来是叶老丈。哎呀,汴州时看过老丈的参军戏,妾身当时笑得乐不可支。不知老丈何时来到京城?怪道数年不见。”
听见这贵妇人居然还记得自己这卑微伶人,叶厚生激动地满脸通红:娘娘真是大善人啊,自己这种供权贵取笑的伶人,她居然也记得!当下絮絮说起自己往年去投薛能,才知已经被乱军所害,没奈何只好重回京城。
张惠却听出端倪,打量一下叶厚生说道:
“没想到你们家居然还与一方节帅有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