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时针悄然指向了十点的刻度,贺子秋拖着满身的疲惫踏入家门。

迎接他的是客厅里热气腾腾的火锅,以及围坐一桌、笑语盈盈的家人,正满怀期待地等待着他共享这温馨晚餐。

最令人意外的是,他目光所及之处,一位既熟悉又带有些许陌生感的人正静静地坐着——凌霄。

四年未见,重逢的这一刻,贺子秋的情绪瞬间涌上心头,他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嚷道:「嘿,凌霄,终于舍得从你那两位"吸血鬼"妈妈和妹妹身边脱身,回来了?

啊!四年了,你知道我这四年是怎么过的吗?我一个人被尖尖欺负啊,我挨打啊,我可怜啊!」

李尖尖一听这话,立刻不乐意了,柳眉倒竖,反驳道:「小哥,你颠倒黑白!学校的宿舍卫生、伙食可都是我一手包办的。

每次回家,爸还总说我学习不用功,正好学点家务,好让你能专心学业。你倒好,反过来还埋怨我,看我不收拾你!」

说着,她便作势欲扑,却被贺子秋轻松制住,按在地上动弹不得,两人间的嬉闹为这餐桌增添了几分活力。

众人见状,皆是笑而不语,这些年来,这样的场景在他们之间早已屡见不鲜。

凌霄在一旁默默观察,心中不免生出几分感慨,离开四年,这个曾经无比亲密无间的家,竟让他有了一丝陌生与隔阂。

「乐爷,救命啊!下次我一定带齐明月去女澡堂见识见识!」李尖尖挣扎不得,突然大喊求助。

「喵~」

【什么洗澡不洗澡的,我爱铲屎官!】

贺子秋连忙松手,正色坐好,还不忘给乐爷夹上一筷子美味,以示安抚。

李海潮适时地发话:「好了,好了,人都到齐了,咱们开饭吧。」说着,他也给小黄猫添了一块羊肉卷。

用餐间隙,凌和平好奇地询问:「子秋,今天怎么这么多人来找你?都是些什么事啊?」

贺子秋淡然一笑:「还能是什么事情,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天下熙熙。皆为利来。要么是为钱,要么是为权,反正都是那些事。」

凌和平点头表示理解:「也是,辛苦了,来,吃菜。」

有时候他都觉得离奇,现在贺子秋这个干儿子,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举动,都牵动着好多人的命运线。

就说去年,他一下子就被提拔成了高级长官,副处。那气派,回老家吃顿饭,直接就被安排坐到了主位上,大家都热情卑微凌处,凌处地喊。

他筷子不动,别人哪敢先动?他夹哪道菜,桌上的转盘就像被定住了一样,没人敢去转。他说不喝酒,那就真是一滴不沾,大家伙儿都得跟着他的节奏来。

巴适!

李海潮却有些放心不下,皱着眉头问:「子秋啊,你在外面可别随便给人承诺啥的啊。那官场商场,水深得很,一不小心就容易被卷进去,你得时刻提防着点儿。」

贺子秋一听,嘿嘿一笑,安慰道:「爸,您就放心吧。我能有今天,全靠我自己肚子里那点墨水,还有领导他们看在我学识的份上关照我。

至于那些钩心斗角的事,我压根儿就不沾边儿。我对钱不感冒,对权也没兴趣,那些诱惑对我来说,就跟浮云一样,飘过去就算了。

这样一来,谁还能算计到我头上?」

李海潮一听这话,心里头那块石头总算是落地了。

子秋这孩子,打小就省心,从来不让他多操心。有时候晚上做梦,他都会想,自己上辈子是积了什么德,这辈子才能有这么个乖儿子。

这也许就是尖尖妈在天上保佑老李呢!李海潮心里头这么想着,嘴

角也忍不住上扬。

是啊,有子秋在,这日子,真是越过越有滋味,有盼头了。

凌和平悠然自得地为自己斟满了一杯冰镇的青岛原浆啤酒,那清冽的麦香瞬间弥漫开来。他顺手夹起一块鲜嫩的羊肉,轻轻放在一直沉默不语的凌霄碗中。

「来,儿子,多吃点肉,看你都瘦了。我现在虽然闲下来了,但总感觉浑身不自在,像是身体都要生锈了一样。想干点啥吧,手下那帮小伙子又总是抢着干,弄得我都不好意思指派他们。」

凌霄闻言,拿起酒瓶,轻轻一晃,也为自己倒了一杯,笑道:「爸,我也陪您喝点,咱们爷俩好久没这么坐一块儿了。」

「好呀好呀,我也要喝!」一旁的李尖尖兴奋地拍手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