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舆论又离奇地向一边倒,刚才都还同仇敌忾的一幕,突然压向了安二狗和糊涂桶的这一边,有些贸然了。
此刻他们计较安二狗的不是,都是看不惯他剥削村民的利益,以及最近传到千湖镇来的扶持政策,还有那些大大小小的鸡毛蒜皮,久积成怨。
场面一度失控,双方掐了起来,都在盯着安二狗口诛笔伐,是个人都很气愤,越酿越狂。
气急败坏的安二狗拿起桌上的茶具,举高了往地上一砸,响亮一声把众人的情绪压制了下去。
一个个红着耳根连着腮帮,正待谁先要发作,争气势最容易上头。
今天这个中湖村,搞不好要分裂为前村和后村,围着葫芦庙的地界开始,一边一半。
众人插着手,正等着安二狗摔完东西,找个什么好理由来发作,看着他怒目青筋,暴走地扫了众人一眼,张开嘴巴吼道;
“安佑武杀人了!”
…
…
这句简短的‘安佑武杀人了!’几个字颇有威力,愣是让子弹飞了一会,然后响得厉害。
同仇敌忾的村民把话听完了,突如其来,情绪卡在脸上,有些不明白,融不入这个气氛,不着调,呆呆地在理解安二狗这个说辞,突然,唐突,突如其来。
安二狗完全不给众人喘息的机会,马不停蹄地道;
“那天安佑武和她媳妇开着车来到村里,还有另外一个人,此刻就被埋在南湖村的沼泽边上。”
二狗气势汹汹地指着安佑武,指认这一个杀人凶手,他知道了一个月前安佑武和媳妇以及杀手司机进村的真实经过。
事情是这样的,回到一个月前的那个暴雨夜,安佑武一伙三人驾着小汽车进村来。
当晚的安二狗并没有去葫芦庙凑热闹,他在田里守着那几个鱼塘。
因为暴雨,他时刻要注意水位,放闸口,担心水势太急,闸口大开会被冲毁,当晚他是听到三声枪声,是从葫芦庙传来。
紧接着就是半个村的人都出动了,安二狗还是抽不开身,他必须守住这波即将要上市的白鱼,苦心经营了大半年的财产。
不放闸口怕雨水下得太猛,池塘水位要漫过护堤,放闸口水势贯穿不停,怕绝了堤。
他占有安佑武这几个鱼池以来,只要索取,从来不掏钱去修护,这个时候颇有报应那味了。
所以那天晚上,安二狗只得冒着雨,来回奔跑于河堤之间,这个闸口拉起一点,那个闸口关紧一点,用肉眼判断水位的涨势,燥得整个人绕着圈转,一遍遍地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