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村民把糊涂桶从坑里捞出来后,把他血亲的儿子推到跟前,傻大舅的脸色终于沉了下去。
他平静的内心就像突然被推倒了一块石头,颠得波浪起伏,脸色铁青地看着地面上这个父亲一动也不动,模样骇人。
妇女们在哭哭滴滴,有人问傻大舅,认得眼前的人是谁吗?
他终于第一次眉不开,眼不笑地回答;“这是阿爹!”
人死寂地这看看,那看看,突然懂事了一样。
在村民的操办下,傻大舅披麻戴孝,按地方风俗摆布丧事,就地插香烧蜡,安排几个壮丁和傻大舅轮流在那里看守,停尸一天。
‘糊涂桶’的意外过世,让一直当着村副支书的安二狗,正在东湖村集贸市忙活发廊小老婆,一丝不挂贴着在床,凉干了汗,披着薄毯露着腚,搂着午觉时,一旁的小灵通响了。
响了好久人才反应过来,搅了气氛,睡前折腾了半条命,玩了一把大牌,这个时候安二狗黑着眼圈,醒不过来了。
“谁呀?”
小老婆叫‘春儿’,正值青春,桃李年华,最是水灵灵的年纪。
这个春儿不好妇守,也是专赖安二狗这种冤大头,便宜点春色给这色鬼,她开的小发廊在集贸市就有个人罩着。
这不今天甩不了安二狗,在小女人的耳边一直吹着风;‘我要我要…’,下午发廊不营业,陪着安二狗锻炼身体,就店里打起了扑克。
这老东西虽然牌精,奈何上了年纪,打完一轮洗牌就要缓半天,三轮地主斗下来安二狗感觉天都要塌了,两眼昏花地睡了三小时。
春儿被手机铃声搅到了,安二狗买了最流行的彩铃,爱情买卖,情啊爱啊大声地播放着。
她不耐烦地揭了毯子,先透一股味,暴躁地踢了安二狗一脚,没有反应。
春儿个头小了安二狗一圈,顺着头发翻了个身,安二狗劳累过度,熊猫眼,睡得跟死猪一样。
春儿拈起手机,瞧了一眼,来电显示‘家’,便知道了是他老婆娟妹子的来电,太岁来查岗了。
便嫌弃地将手机砸在安二狗的脑门上,见人还没有反应,又拧了下他的腮帮,再抽两个耳刮子。
安二狗突然做了一个梦,梦见媳妇抓到他出轨,也是两巴掌,立刻醒了。
春儿起身进了厕所,便传来了‘哗啦啦’的水声。
“喂!”安二狗接了电话,揉了揉眼睛,正常这个时候,老婆是不会来查岗的。
“狗子,你在哪呢,怎么半天不接电话!”那一头的媳妇嗓门开大地骂,恨不得从音筒里钻出来。
“处理纠纷呢,人多,咋啦!”安二狗惯用的借口,每每被老婆查岗,这个说辞永远是最好用,集贸市有纠纷,他要插手,人多声音杂,没注意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