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半天,才知道这三个蛮子负责外围搜寻,已经整整一天了,田间地坎,茅屋鱼池,哪哪都找不到安佑武。
这毒太阳,空荡荡的视野没有一处遮挡,鬼都知道要避暑,别说人了。
三人好不解气,没完没了地牢骚,计较昨晚没把安佑武淹死在河里,如果现在逮到安佑武,一定一定怎么样!逞嘴皮子,一个说得比一个离谱,只要解气,啥都敢干!
消停了一阵,便听见摩托车点火,‘轰隆隆’地拉着油门,朝来的方向驶回去,渐行渐远。
安佑武才得以翻个身,换口气,依然情绪稳定,他不在意听到什么,怎么个死法,平静地躺着。
一只蚂蚱跳了上来,被他吐着舌头,引着爬到唇边,卷进嘴里,嚼了两口,咽了下去。
想要在千湖镇发迹的决心坚定,‘富贵险中求’来形容他的胆量最合适不过。
他要冒最大的风险和代价,踩着刀刃走,赌注越大,回报越大,他向来拿捏得比谁都明白。
在这片芦苇中躺了一天一夜,听着多少辆摩托从河岸上走过,直至日落西山,要闯一趟龙巢虎穴了。
如傻大舅说的那样,要在今夜12点的时候才能潜回家里,去取东西,人躺在芦苇丛中,拿蚂蚱当饭,一天中干嚼了十几只,看着天空一轮圆月当值,算计着差不多时间了。
他熟悉这个月色,以前的日子每每出门打鱼,在那个还没有手表的年代,习惯看着天上的月亮判断潮汐,这一刻夜静人稀,偶尔一两声狗吠从村里传出,估摸安全了。
安佑武起身拉了一下板,舒展筋骨,瞄了四周围,再潜回河里,顺着水势慢慢接近中湖村,趴在葫芦庙前的河岸,仔细着每条巷子的动静,等了一会。
偷摸着上了岸,贴着墙走,潜在阴暗中,躲到家门前的一棵莲雾树后,看着远处灯火通明的安二狗家,他不确定接下来要怎么做。
于是再绕了一圈,从自家的后院翻进来,急急忙忙地来到院子的东北角落,将妻子林芳的盆栽挪开,徒手扒着下面的砖头,石头,火急火燎地拿着小铲子,拼命地挖着里面的东西。
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后面已经猫着一个人了。
“别动,你是谁?你想干嘛?”林芳一手拿着棍子,一手拿着菜刀,栗栗危惧,甚至连声音都在颤抖。
她整夜不能入睡,突然察觉院子有动静,便放了孩子,拿着家伙悄悄地摸了出来,以至于声音小得连安佑武都没有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