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家却在此时伏身一避,皮肤上的尖刺直直向着吕洞宾的背部刺去。
后者反应迅速,径直翻身劈开,挥出一道剑气,将那些袭来的尖刺悉数斩除。
仙家俯首弓背,溢出着狂乱的双眼紧瞪着吕洞宾的身形,皱起的嘴角不断流下沾染着恶秽的涎水。
吕洞宾呼气静心,沉稳住神识,后退一步,架剑起势。
就像一道猝然撕开夜幕的闪电那样,携无尽雷威神光之势的吕洞宾疾速突进到了仙家面前,利剑直刺其眉眼之间。
滚滚黑烟再次聚集,化形成盾。只听“铿”得一声,纯阳剑在半寸内被挡住,难以前进一分一毫。
吕洞宾迅速后撤,在地面站稳脚步后又立刻发起新的攻势,和仙家再度拼杀在一起。
…………
顾时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清晰,他已经能够从仙家的视角中看到完整的景象。
他可以看见眼前的吕洞宾不断地向祂发起攻击,一道道万分锋利的剑气划过身体,祂又不断闪避,然后伺机袭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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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吕洞宾的身手是如此矫健敏捷,仙家的攻击根本难以接触到祂。
反而是在几回合的交手中,仙家错漏失神,被吕洞宾接连斩了几击。
大块大块的身体部位因此被狂暴的吕祖之力轰散成糜烂的血肉,极致的疼痛感随着仙家的意识一并传到了顾时的意识中。
与此同时,仙家周身被祓禊之光照射的刺痛也隐隐传来,皮肤上那些尖刺抽动的瘙痒感,黑烟涌出的迸发感,以及胸口兽首的蠕动感都开始在顾时的意识中发作。
他的灵体已经和仙家的灵体进行了半幅的融合,情况已经到了十分危急的关头。
可就算在这种情况下,阿蒙却依然没有任何表示,像是毫不关心地继续坦言说道。
“为什么说我没有办法将你送出去?因为从你被祂吞入体内的时候开始就来不及了,融合已经在进行了。”
“这种时候,就算我强行把你从祂的灵体中撕裂出去,你的灵体中也会残留着祂的烙印,并且一直遭受着祂的影响。”
“这种影响不会像现在这样那么明显强烈,但是却十分顽固难除,因为祂直接和你的灵体合而为一,几乎就属于是你的一部分。伤害祂的话,也同样会对你的灵体造成损伤,极有可能还没等到完全的净化,你就已经因为灵体严重受损而死亡了。”
“而不根除祂的部分,你的灵体就会一直被祂污染。祂会潜移默化地改变你的意识,将你的思想扭曲极端化,一步步地蚕食你最后的理智。”
“你以为仅凭自己的意志就能够抵抗住这种污染吗?那你未免也太天真了。”
“神明终究是神明,你的意志对祂们而言就像是冷却的灰烬那样,或许曾经还有些耀眼,但现在已是无用之物。”
“用不了多久,你就会变成一具自身已经死亡的行尸走肉,成为祂的一个神降容器,或是一个分身。你觉得哪个更合你口味,是你喜欢的结局?”
“和我求情可没有用。被神明污染了灵性,除了黑皇帝的复活或许会有效果以外,我们都是束手无策。”
“我已经告诉过你了,你已经没救了。”
阿蒙对顾时下达了死亡宣告,顾时无法相信地想要和他争辩些什么,可是因为灵体的融合,导致他现在竟是根本无法说话了。
“想说些什么吗?嗯,为什么我还在这里?你原来在关心这个?”
阿蒙轻笑了几声,语意讥讽地说道。
“你对我的误解很深,你在渴求我能够唤起一些所谓的良知来帮助你。”
“但是你太天真了,天真到会相信我这么一个天生的神话生物。”
“我只是想看看你最终的结局罢了,毕竟我们相处了那么久,也算是留下来许多的回忆与故事。”
“嗯,你当然可以理解为我是在为你送行,至少我们相识一场,在你彻底死亡前能够有一位天使作为见证者,也算是不枉此生。”
“怎么样,是不是很感动?为我这样贴心的举止而惊叹了对吧。”
“放心好了,我们之间的相处还算愉快,你也为我带来了很多有趣的见识与体会,我不会忘记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