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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洒在太行山脉上,无数甲士立于寨中,从他们一个个眼神中的杀意就能看出,这是一支百战之师!
杨修的内心中一阵感慨,眼前…这七百先登的兵容,怕是比之龙骁营里的陷阵营也不逞多让。
怪不得,陆总长对他们这般执着。
心念于此…
“请…”
一道冷冽的声音传出,杨修在甲士的引领下,步入了中军大帐。
而此刻主帅位置上的是一名“国”字脸的将军,五官说不上多么的精致,却是尽显傲气十足…而从双手的老茧也能看出,这是一个弓马、兵器的高手!
杨修心头感慨一句,抢身一步,拱手一拜。
“龙骁营杨修,拜见麴义将军!”
这次,他没有说是“太学生杨修”,只说是“龙骁营”杨修,这是表明,他此番出使是代表的龙骁营!是代表的陆羽!
呼…
“龙骁营”这三个字脱口,麴义的面颊上很明显的抖动了一下,能让这位不可一世的将军正眼去看的军团可不多,无疑,龙骁营是其中的佼佼者!
“弘农杨氏,杨德祖,哈哈…”麴义大笑一声,继而朗声道:“想不到,你一个文弱书生却能做得雁门郡的太守,委实让本将军意外,当然,更让本将军意外的是,你敢单人匹马出使本将军这先登军寨,难道…你不怕死么?”
尽管是在笑,可麴义的语气格外的冷冽,格外的孤傲,一如在看一个死人一般。
哪曾想…他这股子傲气,倒是把杨修骨子里的傲气给激出来了。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杨修大笑了起来。
一边笑,一边冷言吟出一句:“麴义将军?咱俩中,你才是那个将死之人吧?哈哈哈…”
呃…
麴义一怔,他没想到这杨修,独自一人身处敌帐,竟是大笑不止,甚至还…还公然说他是将死之人?
这…
“嗖”,麴义的佩刀拔到一半。
杨修却是有恃无恐。
昔日,北上雁门时,陆总长就曾告诉过他,麴义这个人傲气的很,要想引起他的注意,谦卑是没用的,只有比他更加的傲气,更加的不可一世。
装!
硬装,也要装的有恃无恐,装的趾高气昂!
果然…
一听到这话,麴义的眉头皱的更紧了,“大胆杨修,竟然辱骂我,看来是活的不耐烦了。”
“来人,拉下去斩了祭旗!”
瞬间,几个先登甲士就把杨修团团围住。
看着这些甲士,杨修脸上没有一丝惧怕之意,反而一直紧紧的盯着麴义笑道:“汝即将送死,却浑然不自知,愚蠢至极,愚蠢至极!”
站立的笔直,杨修双手背在身后,直接就做出一副高人的模样。
也不知道是不是装的?
总而言之,杨修这笔挺的胸腹,上位者对下位者的语气,他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平添的多了几分深不可测。
“等等!”
终于,麴义还是喊停了,看这杨修有恃无恐,他摆了摆手喝退这些甲士,忍不住皱着眉问道:“我即将送死?你倒是说说,此话何意?”
他现在有点看不透杨修了…
而这种神秘感,让他不敢大意。
“何意?呵呵…”
“你真是妄为将军,如此简单的局势,竟然是看不出来?”
“此次你驻守在这太行山脉之下多日,不进不退?袁本初什么性子?岂会留你?呵呵…你麴义大祸不久矣!”
“你爱信不信,快,把我杀了,不是要拿我杨修的脑袋祭旗么?”
听到麴义的话语气有所缓和,杨修心头知道,这家伙已经上钩了,自然而然更加的放肆、更加的有恃无恐了起来。
说实在的,要不是陆总长让他这么做,给他一百二十个胆子,他也不敢!
可陆总长是谁?
整个天下所有人的性格、弱点,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他说让自己扮做“高人”模样,他说让自己有恃无恐,那照做就是。
反正…装逼嘛!
别人不会,他杨修举手投足间到处都是逼格!
“你们不押送我往刑场?我可自己去了?”
“不砍下我的脑袋,我看不起你!”
杨修留下一句,脸上没有表情,反而直接转身就要往辕门处走去,这是要去受死…
当然了,他心里一直在呼喊。
“留我,留我,留我…”
踏踏…
随着一步步的走,他的心情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儿。
直到走到大帐门前最后一步,他心里嘀咕一声,“你大爷的”,突然心情就悬了起来,他害怕自己是不是装逼没装好,让这麴义这个铁憨憨,没能感觉出来“大难临头”!
就在这时。
“留步!”麴义的声音传来,“杨公子留步!”
“左右,还愣着干嘛,请杨公子回来!”
话音刚落,几个甲士走到了杨修的身边,拦住了他的去路。
“怎么?麴义将军?打算听我说话了?”
“我就说嘛,两军交战,不斩来使,麴义将军想要做这并州的王?那…杀我一个使者,失去了民心,似乎不妥当吧?啊…哈哈…”
杨修脸上的表情十分的孤傲,他笑了一笑,看着麴义说道。
麴义微微一愣,这杨修竟然知道,他想做并州王?
这…
眼眸微凝,他盯着杨修的眼看了半天,才吩咐道:“杨公子说的对呀,两军交战尚且不斩来使。”
“这样吧,等我破了那五路贼兵,到时候,再问你的罪!你这脑袋少不了挨这一刀。”
麴义不是傻子,也不是莽夫。
他从杨修那笃定的眼神,那傲气的表情,还有那不可一世的话语中,如何体会不到一些别样的深意。
难道…因为他的驻军不前,袁绍真的要对他动手么?
那…
这封许诺给他的并州刺史、并州封地的信笺,又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