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王夫人自从贾母那里请安回来,闭着眼睛在屋子里念了好半天的经,面上淡淡的不显什么颜色,只是看着就瘆人的很,几个丫鬟都怯怯的躲在一边,不敢上前伺候。
金钏儿缩着手,伸着脖子看着王夫人,悄声问彩霞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跟着太太去的,可曾偷着耳朵听了甚么出来么?”
彩霞也觑着眼睛看向王夫人,叹了一口气,悄悄的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金钏儿。
金钏儿听了咂嘴咂舌道:“可不是大老爷太过荒唐,一个庶子,也值得拿来和嫡子比较,这就好比拿鱼目珠和珍珠比较,有的比么?”
彩霞淡淡的看了金钏儿一眼,心道,可是就是这个鱼目珠在老爷面前夺了彩了,你那个珍珠且醉生梦死,不知今夕是何年呢。
金钏儿看看彩霞,知她心里不服气,遂道:“你也别不服气,不说现在宝二爷有多受老太太的宠,只说将来继承家业时,总不能让一个庶子领头罢,只能是宝二爷得了这大富贵才是。”
彩霞笑着摇摇头,失笑道:“就算是领头,爵位也只能是琏二爷袭了,他才是大老爷的正经儿子,咱们这个房头还有珠大爷留下的兰哥儿,你说,宝二爷能分到些什么?”
金钏儿听着愣了愣,心里却是没有想到这些,今日听彩霞说了,顿时觉得一惊,后想了想,疑惑的问道:“总不至于罢,宝二爷现在可人疼的很,老太太和太太都爱重他,若是有将来,只要有老太太在场,还怕大老爷不把爵位给了……”
话没说完,金钏儿自己就捂了自己的嘴,胆怯的一笑,是啊,老太太在的时候爱重他,宝二爷受不了苦,若是老太太不在了呢,可还能为宝二爷讲话吗?大老爷总比老太太活的长罢,若是没个什么大错处,他做什么要把爵位袭给自己的侄子,不给自己的亲生子呢,除非他疯了。
至于二房里的家产么,还有兰哥儿这个嫡孙挡在前面呢,且轮不到宝二爷呢。
这么着下来,若是真有那么一天,宝二爷能分到多少银子呢,只怕也是有限,最后最多的也只是王夫人的陪嫁和老太太的体己罢。
若是宝二爷懂得经营,家里还好过些,若是纯纯的只知道和姐妹们打打闹闹,那可就是坐吃山空,一日不如一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