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低眉受教,停了一会儿笑道:“也是之前听说史家勤俭的很,差不多的活计他们娘们自己动手做,近几日也是心里感慨了些,想着不如拿自己做个筏子看看,若果然是好,府里略推推些也可。”
贾政一听,忍不住失笑道:“那史侯家风如此勤俭,和那两兄弟久在军中行事不拘小节也有关系,另那史家到了这一代也是不善经营的多些,家里积年的产业之前都叫湘云的父亲败的差不多了,他们两兄弟接手的不过是个空壳子,你不叫他俭省,又从哪里弄钱呢?再一个,虽差不多的活计都叫娘们自己动手,毕竟身边的丫鬟婆子还是按惯例来的,出来见客也都是规规矩矩的,你看那湘云每每来了府里,身上的衣服可都是新制的,断乎说没有积年的料子给她穿出来的,首饰也是规制里的,哪里就穿的不像样子了。”
王夫人抿嘴一笑:“老爷说的很是。”
赶至第二天,王夫人去贾母处请安,见贾母心情顺畅,略略的将这些事大概的说了一下。
贾母顿了顿,疑道:“这晴雯其实我本心是想着大了给我的宝玉做姨娘的,因着她的针线实在出色,长的也好,行事爽利的紧,故此掩了安在宝玉房里,实指望过个几年就开了脸做姨娘的,怎么听你说这孩子竟这样不中用?”
王夫人忙道:“老太太之前看她好也是有的,平素这丫头的确如老太太所言,只是她性子太急,稍不如意就和别人叫唤起来,眼睛也高的很,略微的人都放不到眼里,行事虽然爽利,却懒惫的很,行动指着其他人,险些不以为自己是个真小姐了,放在宝玉屋里只怕宝玉也被带坏,故此前来禀告老太太,看看是否先遣回了这里。”
说着,便低下了头,等着贾母示下。
贾母笑道:“原来如此,想也是我当初眼见错了,亏得二太太明察秋毫,行事果断,要不我的宝玉可就冤屈了。”
说罢,她看了看王夫人,又道:“若是这样,就叫她回来罢,有袭人在那里也是一样的。”
王夫人笑着点点头:“老太太说的极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