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仙……上仙,实不相瞒,血潮来势凶猛,我们水川宗也是仰仗着地理优势,这才逃过一劫,要知道,但凡有些靠南的宗门,几乎都无一幸免,您……您说的那个小宗门很有可能早就已经覆灭在血潮当中了……”
水川宗宗主弯腰的角度都快赶上某职业道歉的小日子了,就好像说出这段话是什么莫大的罪过一样。
“哦?一点幸存者都没有了?”
司徒安挑了挑眉,面色依旧毫无波澜。
“额……额……小人……小人……”
这位身躯包裹在黑色大袄下的异形谪仙颤抖着身躯,嗫嚅着唇,一副不知所云的样子,连藏匿着的鱼鳍一般的双手都跟着不自觉地摆动。
小心翼翼地瞥了眼面前的白衣身影,又听着身旁一位蜕凡的声音。
谪仙不自觉地揣摩二者之间的关系,能让堂堂一位三山观大弟子无视其所作所为,甚至在面前如此喧哗。
“长老你说句话呀……”
“长老旁边那个鱼头人是你谁呀,怎么他一来你脸就变这么快?”
“难道是……鱼头鳗吗?M78什么时候还收怪兽了……”
虽然听不大明白,但谪仙仍然感受到了深深的恶意。
他不明白那名其貌不扬的蜕凡跟眼前这位是什么关系,也不清楚自己的属下又与其有什么关系。
从一出场,水川宗宗主就根本没有在意过一位小小的蜕凡,更别说认真去看。
但无论是根据那蜕凡的话语,还是自己属下那被玩坏了的生无可恋模样,他都依稀从中察觉到不妙,并因此越发恭敬。
只是越听下去,他就越感到不妙。
直到那淡漠的人声再度传来
谪仙的心也瞬间绷紧
他准备好回答任何问题,无论是自己手下做的什么得罪事情,还是自己所能知道的一切诡谲云涌。
然而他终究失算了
因为司徒安丝毫不关心这些
他只是淡淡地,毫不在意地抛下话来:
“你回答的很好,很详细,不过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修道至今,尔……食人几何?”
修道至今……
食人几何?!
水川宗宗主心头瞬间一凉,仿若被一桶冰水从头到脚浇下!
他妈的……
什么问题不好!
偏偏是食人几何!
他在审判我吗?!
谪仙又惊又怕
毫不夸张地说
站在这里,他完全可以夸夸而言,自己吃的人比别人吃的米还多!
不然黑袄之下的身躯,怎会是如此不人不鬼的似妖模样?
无非是顺从功法代价后,食人过多导致自身灵蕴不纯的副作用罢了!
可他堂堂一个谪仙,还是一个小地方靠着不断吞噬才能勉强获得一丝修行下去仙缘的小修,传承卑劣、灵气不足、就连生存下去都是一个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