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个新兵凭什么只听上面的命令啊?怎么着孙尘这么个大校还不能命令你个准尉了是吧?”王宗被这个蠢货气笑了,毫不留情的调侃他,“就你这德行还上面的命令呢?你军校成绩第一又怎么样?这几年死的第一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你凭什么跟他们不同啊?还是说上面会注意到你这个连少尉都不是的小新兵蛋子?”
崔育人涨红了脸,肿起来的半边脸憋的更紫了,还想狡辩,却被孙尘挥手打断。
“崔育人,寻衅滋事,辱骂师长,辱骂牺牲的将士,官降一级,降为一等兵,到老刘房间反省两个月,以上。”孙尘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下了决定。
“凭什么!我是被打的!”崔育人喊冤。
“你活该。”王宗撇嘴,孙尘瞪了他一眼,却没有反驳。
“我不服!你凭什么降我的职!”
“就凭我是北平抗日组织的执行长官,你的直接上司。”
“那就是不讲道理了是吧!你既然不分青红皂白,那也就别怪我撕破脸皮!”崔育人歇斯底里的喊,一边喊一边往外面跑。
“动手!”他一声大喊,几个新兵端着枪从屋子里窜出来,枪指屋子里的四个人。
王宗一把将伤重的孙尘拉到身后,“干什么?你们几个青瓜蛋子想造反?”
“我们早就合计好了,你们这些老东西太废物,行事拖拖拉拉,我都为和你们一个军校毕业感到羞愧。凭我的才学,我才是北平最高的领导。”他眼中冒出异样的光。状若疯癫。
江淮眉头紧皱,他总觉得崔育人变化很大,上午他的神情不像是装出来的,但究竟是什么东西,能让一个人在不到二十四小时的时间里变化这么多?
“怎么办?”王宗问身边的几个人,怎么说都是自己人,而且都是刚刚出军校的新兵,总不能一口气全杀了吧。
“凉拌。”江淮劈手夺过孙金手里的枪,抬枪便射,几个新兵赶紧找了个掩体躲在后面,开枪还击
“你真想都杀了啊!”王宗毫无形象的趴在地上。
“怎么可能。”江淮躲在墙后面,透过缝隙向外看。
果然如江淮所料,听到枪声的老兵油子们都握着自己的枪从屋子里冲出来,但饶是他们,看着这个状况也还是愣了一会。
江淮见他们愣在原地,赶忙提醒,“躲开!青瓜蛋子们造反了!小心别弄死他们!”
“弄死我们!先保住你们自己的命吧!”崔育人从一个新兵手里接过枪,对着窜出门的老兵们射击。
都是战场上浴血奋战活下来的幸存者,那个手底下没点躲闪的本事?几个人东躲西藏,竟然没有一个挂彩的。
江淮又提醒了他们一次,“别伤了这群青瓜蛋子的性命!死一个我特么弄死你们!”
他自己也趁着新兵们注意力转移的机会,整个人仿佛一只大马猴,咻地蹿了出去,一个翻滚躲在了一颗石头后面。
这间医馆的后院里放了不少的石头和桌椅,本意是让看病的患者能有些好心情,此时却变成了血腥的战场。
江淮只说了不要杀人,却没说不让伤人,新兵本来就没有什么经验,在竹内扫荡北平的时候,他们更多人充当的都是逃命的角色,纵使手下有一两个日军的亡魂,也不及这些老牌特工的零头,自然抵抗不住,节节败退。
终于有一个新兵抵抗不住,双手高举自己手中的枪,以示投降。
有一个就有两个,渐渐的,负伤或者崩溃的新兵们都统统举起了双手,只剩崔育人一个还在负隅顽抗,十几个老牌特工渐渐逼近,将他逼到了院子的角落。
崔育人打空了子弹,掏出怀中的刀,看着逼近过来的众人,眼中竟然充满了不屑。
院子里的枪声就连李先生都被惊动了,他被王宗打穿的双腿还没有好利索,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
“小子,投降吧,说不定还能保个囫囵身子,要是叔几个动手也保不准让你身上少什么零件。”有人好心劝他。
“你们一群走狗!都是废物!我才应该是北平最高的领导!我要杀了你们,然后向局长报告,让他答应我,让我做执行长官。”他持着刀,状若疯狂。
江淮越看越觉得他不对劲,这副样子,怎么这么像前段时间突然发疯的李先生呢?
“这孩子,老六,咱俩把他刀下了。”刚才提醒他的,是人称老四的赵凌云,也就是江淮第一次来找他们的时候,孙金有些忌惮的赵哥。而老六,则是一个身材矮小,黑黝黝的精壮汉子,看起来和赵凌云差不多的年纪。
赵凌云和老六将手里的枪递给身边的人,两个人轻微的活动着自己的身体,清闲日子过得有些滋润,两个人都有些生疏,正好拿这顽固不话的小子练练手。
“四叔,你可是认真的?我这刀子可不比你那把要生锈的破刀啊,我得刀可是每天都磨的。”崔育人嘲笑赵凌云。
“小兔崽子还有心情笑话我,就你啥的那两个半鬼子,都不及叔的零头。”赵凌云活动着自己的手腕,眼睛盯着崔育人,丝毫没有松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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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汉不提当年勇,你当年就是能舞动八十斤大刀,也不见得.......”崔育人话没说完,一旁活动完身体的老六猛地向他冲了过来,速度之快,转眼间就到了崔育人的面前。
崔育人完全没想到一向低调的老六竟然能爆发出这么快的速度,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握着刀的手徒劳的挥了出去,老六就地一滚,躲开了他这一刀,紧随其后的赵凌云趁着崔育人挥出去的刀还没有收回来,一记铁山靠撞在崔育人怀里,力道之大直接将崔育人撞得飞了出去。
刚才滚到他身后的老六伸手接住了崔育人的身子,一手抓着他握刀的手,另一只手抓着崔育人的脖子,将他按倒在地上动弹不得,只能徒劳的蹬着腿。
赵凌云伸出手,夹过崔育人的刀,细细的端详起来。
短短数秒,刚刚毕业的军校第一名,就被两个早早毕业却成绩靠后的老牌特工生擒,两个人不仅没有受伤,甚至连粗气都没有喘,平淡的仿佛在鸡笼里抓了一只脆弱的鸡仔一般简单。
“服不服?”赵凌云蹲下来,拍了拍崔育人的脸,“你说你屁大个孩子学什么不好学人家造反,你也不看看你们都什么烂蒜。”
一旁投降了的新兵们惭愧的低下了头。只有崔育人还在黑黝黝的老六手中不停地挣扎。但任凭他怎么挣扎,老六就像大海中黝黑的礁石,岿然不动。
“行了,你们两个别玩了,跟个半大的孩子还耍起能耐了,八极拳,好大的威风啊。”拄着拐的李先生冷冷的嘲笑两个人。赵凌云挠着头嘿嘿的笑。刚才那记撞飞崔育人的铁山靠,正是赵凌云练了二十几年的家传八极拳。这还是江淮吩咐留他性命,不然这几十年功夫的一靠,估计真能要了崔育人的小命。
有人递上绳子,两个人熟练的将崔育人捆好,压到孙尘那里。
几个新兵都和他一起,被按在孙尘面前跪下,十几个老特工手下,他们连挣扎的想法都没有,除了崔育人之外,都老老实实的跪在地上,低着头不说话。
“你们知道自己这是什么罪吧,武装叛国?知道什么结果吧。”孙尘坐在椅子上,冷眼看着底下几个‘霜打了的茄子’。
几个人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