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是一次实战教学?”
“可以这么说。”
罗德看起来有些疲惫,“不过我暂时也不知道任务目标到底是什么,所以不太好评估任务难度。”
这话太奇怪了,连任务目标都不清楚,就这么把自己带来了?
“好吧,恕我无法理解。”
“啊,没关系,如果我猜得不错,这次应该能找到任务目标的。”
罗德看了雷恩一眼,“你变了很多,雷恩,也强壮了不少,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你时的样子。训练营的生活怎么样?”
“还不错。”
雷恩耸耸肩,“瓦奥莱特先生一视同仁、同僚们也跟我关系密切,大家都像最好的哥们儿那样打成一片。是的,那里的生活很开心。”
“听起来是不错,如果真是这样的话。”
罗德笑了,“别告诉我你还在埋怨我把你丢进训练营。”
“那是我跟你的约定,你替我脱罪、我服从你的命令,没什么好抱怨的。”
“你似乎在那里获得了一些不寻常的力量,对吗?”
“这力量是我与生俱来的,我从小就比普通人力气大,只是经过训练之后愈发凸显了而已——怎么,您也觉得其中存在问题?”
“不,我不这样想,我只是更加庆幸当初把你带了回来。”
“所以,您依旧打算让我成为猎魔人?甚至在将来的某一天还要我接替您的位置?”
“没错,暂时还没有改变想法,但我想问问你的意思——经过这么久的训练,你还认为自己做不到么?”
“不是做得到或做不到的问题,我知道我不比那些人差,哪怕我没法儿像他们那样浑身冒金光。我只是……”
说到这里,雷恩挠了挠头,“我只是不喜欢被附加太多的使命感,这让我感觉很不自由,什么神之战士啦、正义的守护者啦、至高神惩罚意志的化身啦——当然,不可否认很多人都喜欢这种崇高又耀眼的感觉,但这对我不管用。就算我能通过最终考核、加入了猎魔小队,您也别指望我会为此做出多少牺牲,因为在我看来工作仅仅是‘工作’,不管它的名字是‘猎魔人’还是‘印刷工’。”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我不会在工作里偷懒,但也绝对不会为了它送命。”
“我明白你的意思。”
罗德点点头,“没关系,距离最终考核还有一段时间,一切都等结束之后再说吧……啊,就是这里吧。”
随着两人一直往西行走、入眼的城市街景也变得越来越陈旧,同时街道也越发脏乱。雷恩早已看出来,城西就是红砂城的穷人集中地了,说好听点是老城区,实际上就是贫民窟。这种地方哪个城市都有,就连首都也不例外。
此时,罗德站在一家没有招牌的大铁门前,里面隐隐传出吆五喝六的声音,然后他推开门和雷恩一起走了进去。
轰!
人体堆积的热气、嘈杂地呼喝声、以及空气中难闻的臭味杂合在一起,像一枚恶心的大粪蛋,就这么炸开在两人脸前。
“这里是,赌场?目标在赌场里?”
雷恩扯着嗓子问,在这里没必要在乎什么保密了,各种噪音本就是最好的保密措施。
他以前也去过绿荫城的大赌场,侍者都是身穿性感制服的年轻女郎,而玩家则都是彬彬有礼的有钱人——至少看起来彬彬有礼,他们都穿着体面的礼服、彼此间轻声交谈,赢钱或输钱也只是轻轻地说一句‘哇,走运了’或‘哦,真遗憾’。
而这个开在贫民窟里的黑赌场显然更侧重大众娱乐,每个人都大声地欢笑着、或真诚地咒骂着。雷恩看到一个身穿破皮袄的汉子把三颗骰子硬塞进了旁边男人的嘴里,然后逼他咽进肚子,随后那个可怜的男人就在大家的哄笑声中被丢了出去。
“可能是因为出千吧,”
罗德饶有兴致地分析,“但显然手艺不精被抓住了,说起来,在这种地方出千、仅仅被逼着吃了几个骰子,这已经是很温和的后果了。”
“我不明白!”
雷恩烦躁地说:“我们到底来这里干嘛?抓赌吗?还是您要用圣光感化这群赌鬼?”
“我们是来寻找目标的,忘了吗?”
罗德盯着那个男人空出的椅子,“当然,我也不知道目标究竟在哪儿,所以打算先来这里碰碰运气。”
“可这里都是普通人!最邪恶的也不过就是些地痞流氓了!”
“没错,就是他们了。”
“什么意思?您打算兼职国民警卫吗?”
“冷静点,雷恩,目标显然不会在这种地方出现,但如果运气好的话,我们或许可以在这里找到目标的目标。”
“目标的目标,那是什么玩意儿?”
雷恩不满的嘟囔。
“放松点,雷恩,我建议你也找张桌子去玩两把,”
罗德朝赌桌旁空出的位置走了过去,“毕竟到了赌场却只是呆呆地站着太没意思了,而且也太扎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