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吃的是一个窝窝头。
还有没有吃到的,硬生生的被抢走。
失败者躲在一边抹泪。
哨勤的鬼子嗤笑着,咧着嘴欣赏人们的争食。
张爱国看的很是心酸。
他娘的,什么情况了,不停内斗,自己人欺负自己人,非要分个三六九等,还抱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想法。
镜目里的人们蜂拥起来,开始争夺,脸上的表情生动,原来是鬼子把咬了两口的鸡腿扔了下来。
一个强壮的男人抢到了,赶紧塞入嘴中。
没有多少肉了。
就是骨头。
心里在滴血,一滴一滴的。
火在烧。
张爱国擦一下眼角,抬起头,突然脸上几滴冰凉。
水汽带走了天地间最后的温暖。
老天爷也流了泪,看不下去。
一场秋雨一场凉。
张爱国的心中一半是冰冷,一半是炎热。
鬼子急忙穿上了雨披,伪军撑起伞。
劳工在蜷缩,把上衣脱下来盖住头。
伤寒是杀手,不见血的杀手。
生存是时代的刚需,都在努力的活着。
路面上的积水,一小洼一小洼的。
不一会儿,只能看清楚眼前连绵不断的雨点,在风中飘着。
身边的青纱帐朦胧,前面的据点朦胧,远处开始看不清楚。
张爱国换上了胶鞋,忘记了是缴获还是零元购。
沿着青纱帐的边缘摸索着向前。
抵近观察。
据点面积大过上一次的所见。
一头鬼子出来指手画脚的说了几句。
几个伪军丢掉伞,拉起了几块防水帆布,给劳工避雨。
抱团取暖还是没有出现,很快形成了小团体,被分化。
张爱国很伤感。
慢慢的爬过大路,滑入了另一侧的沟渠,靠的更近。
鬼子的军犬站起了身子,竖起耳朵,眼神盯向张爱国所在的地方。
一头鬼子看了过来,手电筒照射。
举起枪来,“啪”,就是一枪。
张爱国一动不动的趴着,子弹扑哧打在土中。
过了一会,狗的注意力消退,鬼子也走开。
沟渠里开始有水,凉凉的感觉从身下传来,黏糊糊的。
耐着性子继续趴着。
夜色越来越浓,遮盖了罪恶和不堪。
风轻轻地吹出了口哨。
壕沟挖出了三面,有木桩铁丝网。
张爱国继续向前爬着。
劳工一阵骚动,那是饿得睡不着的人。
迷糊间看到了地上有东西在动,心中害怕。
大家只能捂住嘴,不敢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