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枫不言不语,接连饮了四五杯,总算换来了想要的答案。
羡鱼看着镜流几人所在的方向。
镜流身形放松,游刃有余地与应星对练,白珩拍手叫好,景元抱着猫,只能退而求其次握着猫爪子为两人鼓掌。
羡鱼以手支颐,视线转移到丹枫身上:
“什么感受?大概就和你们持明族,回到波月古海时的感受一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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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自己当初在邮轮上写下的遗书,他难得起了兴致,对着丹枫多说了几句:
“你说的那句话,可是花了我不少心思……原本我打算写,想起我时,我便又为你活了一次。”
羡鱼很少会注意自己的措辞。
以他的身份和地位,就算是说错什么话,也没人会纠正他。
再加上,他很少会在下属面前摆架子,不管是聊天还是批改文件,语气都格外随和。
在写遗书的时候,他像往常一样,没怎么斟酌用词,下意识写出了这句话。
考虑到这封信的特殊性质,他只好再三斟酌用词,想了一整晚,总算想出了最合适的、最能安抚人心的话。
羡鱼认为,下属们听后,一定不会追随他的脚步死去。
他对丹枫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可是,「为」这个字……总感觉不太对劲,我为你而活,好像会给人很大的压力,最后,只好又换成了「因」,我因你而活,听起来会稍微好一点吧?”
丹枫只点头不说话,闷头继续喝酒。
龙尊心想,恐怕在这世上,再无像元帅这样的上司了。
试问谁的上司,会为了不让下属伤心难过,而在遗书上耗尽心思呢?
字字斟酌、句句推敲……
这封遗书,可真是太为难元帅了。
毕竟,对方可是有着极其糟糕的表达能力啊!能写出那封遗书,写出那句安慰下属的话……恐怕是把八辈子的情商都给用完了吧!
丹枫抬手拿起酒壶,为对方倒了杯酒。
他越和前任元帅接触,就越觉得困惑。
这种人怎么会死?怎么能死?
丹枫说:“我听闻,现任元帅有一件名为「羽渡尘」的宝物,能够缓解长生种魔阴身的症状。”
雨别与那位参加过葬礼的饮月君,都认为前任元帅和普通长生种一样,会感到疲惫。
如果真如那两位饮月君所想……那么,为什么不用「羽渡尘」删除记忆呢?
龙尊没有把这句话问出口,他知道,对方一定能听出他的言外之意。
怎料,这一回前任元帅没有回答,他不发一言。
丹枫见状,只好继续喝酒,想要换取自己想要的答案。
直至龙尊把一整壶的酒喝完,身形微晃、醉意上头时,羡鱼盯着他,冷不丁叹了口气:
“饮月君,你和之前的我……很像。”
丹枫:“……”
前任元帅说他们两个很像?究竟是哪里像?
丹枫一时不知道自己这算是被夸还是被骂。
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对方没头没尾地问道:
“你是谁?是丹枫?还是持明龙尊饮月君?”
丹枫只觉得这话答非所问,没等他继续追问,对方站起了身,朝着镜流四人的方向走去。
一旁的镜流,原本正与应星对练。
她用余光瞥见羡鱼的身影后,迅速挑飞应星手中的剑,并把自己随手拿来的剑搁置在一旁,然后干脆利落地转身朝羡鱼走去。
一时没反应过来被瞬间击败的应星:“……”
他一早就知道自己与友人在剑术上的差距。
应星除了臂力惊人,能锻造出三千磅的支离外,归根结底,他也只是个匠人啊!专业不对口啊!
他哪里能比得过剑首?虽然他一早就知道镜流刻意放了水,但……这未免太伤人自尊了吧!
应星深深叹了口气,四处张望着寻找自己被挑飞的剑。
白珩一把拉过沉迷撸猫的景元,一狐一人一同帮助应星,给羡鱼和镜流留下独处的空间。
镜流与羡鱼并肩而立,看着一狐两人四处搜寻的身影,她才注意到丹枫不在此处。
那羡鱼岂不是……一直和丹枫待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