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让您看到。”
不出所料,溺爱着他们的父亲收回放在岱阳肩膀的那只手,轻声说:
“……好。”
禅真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以手撑地,膝行至岱阳身侧。
她急切地伸出手,紧紧扯住羡鱼的裤腿。
禅真仰起头,露出那双正在哭泣着的眼睛。
羡鱼看着她,俯下身,抬起手,用着极轻的力道,为她擦去眼泪。
奈何羡鱼擦眼泪的速度,远远赶不上禅真掉眼泪的速度。
他尝试几次,只得停下动作。
正当他想要收回手时,禅真的脸颊主动凑上前来,贴住他的掌心,紧接着,禅真松开揪着他裤腿的手,一手覆在他的手背上,一手牢牢扣住他的手腕。
禅真虽然在落泪,但吐字格外清晰:
“Daddy,我很想您。”
因着这个特殊的称呼,羡鱼那张没有表情的脸上,瞬间有了裂痕。
他近乎茫然地看着禅真,迟迟没有抽回手。
观良若有所思。
碍于身侧站着赞达尔,只得垂下眼,收敛自己的表情。
岱阳直觉不对,匆忙擦干眼泪,直起上半身,看向身侧人。
禅真泫然欲泣,迎着他的目光,故作坚强地强扯出微笑,断断续续道:
“我们分别这么久……您难道不想我吗?”
“我很想您。”
“我,岱阳,观良,太女殿下……我们都很想您。”
禅真不断用脸颊挨蹭着眼前人的掌心。
她一边蹭着,一边乖顺地垂下头,朝对方露出脆弱的、一击即倒的后颈。
“我很想您……”
话说完,禅真依依不舍地、再次蹭了蹭羡鱼的掌心。
她逐渐放松手上的力道,放任羡鱼抽回手。
禅真抬头,她眼含泪意,勾起柔软的、无害的微笑,朝着羡鱼摊开双手,作势等待一个拥抱。
观良见羡鱼神色微动,即将俯下身时,不着痕迹地后撤几步,来到赞达尔身后。
禅真是菟丝花的别名。
旁人总会以为它脆弱、柔软,离不开其他植物。
实则在成长的过程中,它不断寄生、汲取着它们的养分,直至最后……将其绞杀。
接下来,羡鱼会被禅真打晕。
观良只需要盯紧赞达尔。
正想着,岱阳猛地上手扯住羡鱼的手腕。
观良和禅真的表情齐齐凝滞在脸上。
羡鱼直起上身,用眼神询问岱阳的意图。
岱阳看着眼前人,又一次无声地掉下眼泪。
她嗫嚅着唇,在对方的注视下,松开了手,再次跪伏在地。
岱阳哽咽着说:“我昨夜做了个梦——”
她说出了一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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羡鱼愣了好半晌,这才从记忆中,翻找出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他发现,本该牢记于心、无比熟悉的面容,竟然变得如此模糊。
他怎么会忘呢?怎么能忘呢?
羡鱼下意识低下头,张开双手,盯着掌心出神。
他看了好半晌,确定没有任何血迹后,缓缓放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