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皇子才不管。
揉完了,祁祺连帽子都掉了,脑袋后扎好的小包包也被揪了几下,揉出了碎发,七皇子的脸突然靠近道:“你怎么这么像个小姑娘?”
祁祺怒视他。
七皇子又道:“像个小胖姑娘,你真是小太监?”
祁祺:“你才是小姑娘!”
七皇子哼笑一声,小小年纪强势的性格已经十分明显:“说吧,为什么不愿意给本殿下当书童?说实话。”
祁祺:“不想要端茶倒水,不想要天天跪下,不想被打被骂,不想吃不好睡不饱。”
七皇子简直匪夷所思:“干活是奴才们该做的,不然要奴才何用?世界上有哪个奴才不干活,白拿钱?”
祁祺道:“如果要干那么多活的话,我不能只选一个吗?”
七皇子没见过这样的小奴才:“真的?”
祁祺点点头。
机器人都能每天有休息时间来充电,听德福干爹说,主子们都是要随传随到的,而且,机器人才不用挨打。
七皇子:“……我看你这不是奴才,你这是要做主子啊。”
祁祺:“如果是的话那就太好了……”
很好,很有意思,七皇子没有被冒犯到,反而觉得有被说服,又转了几步,他道:“当我的书童的话,你想要什么待遇?”
祁祺道:“首先,想每天至少睡八个小时,早上不要起那么早,然后到点吃饭,吃好吃的,做事的话……别人做什么我做什么,不过要睡饱,也不能被随便打,最后我还想要早一点出宫生活,如果能在16岁之前就最好了。”
七皇子:“你把皇宫当育儿院啊?才16就想出宫了,出宫干嘛去?”
祁祺:“不是你让我说的吗?”
七皇子:“要叫您,小太监没大没小的。”
“这事儿我不同意,吃好点没问题,早起也不难,反正本宫也经常晚起,上课的时候你就待静室睡觉如何?”
祁祺:“不行。”
七皇子:“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错过了这村儿上哪儿找本殿下这么好的店?你知足吧你!”
祁祺看了眼他那样,眉头一蹙开始假哭。
七皇子果然又有点慌了:“你还想要什么?本殿下警告你要适可而止!”
“可我什么都不会,不能伺候七殿下……”
“书童又不用学什么,磨墨也简单……”七皇子又说了一堆。
祁祺道:“我要考虑一下,好不好?”
七皇子又要发火。
祁祺拉住他的袖子扯了扯:“求求你了殿下,让我想想吧,这可是件很大很大很大的事情了。”
祁祺得想想是之后把男主杀了,还是把德福干爹哄出宫里好,如果要是成了七皇子的人……不行,七皇子好像过个七八年就要去边境打仗了,万一和他一起走的话,趁着大乱带德福干爹跑路就很难。
七皇子被拉了袖子,只好恶声恶气道:“就这还要考虑,脑袋里都是水吗?明天就告诉我答案!”
他甩甩袖子走了。
祁祺跑回藏书阁里吃自己的午饭,已经微凉了,味道还是很好,不知道是不是一处做出来的,祁祺也有八宝鸭吃,还是一个大鸭腿。
看小孩子吃饭最有意思了,尤其祁祺不挑食,往往只见嘴巴嚼嚼嚼,陈典籍看他吃的香,自己也胃口大开。
“七皇子唤你过去有何事?”
陈典籍还是没忍住问道。
祁祺:“他想让我做他的书童,老师,这工作是不是特别累,每天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啊?”
陈典籍立马看了眼四周道:“慎言!”
又道:“这倒是实在话……”
见祁祺脸色立马呆住了,他又道:“素来听七皇子骄纵,但从未听说过有什么无故责打下人之事,到底是贵妃娘娘之子,外祖又是定安侯爷,只要不犯事,这份差事是很不错的。”
陈典籍又想了想,没把一些深层次一点的事说出来,七皇子今年不过九岁,而太子,今年已经十八岁,二者冲突不大。
只是如果没有上进心的话,就像现在这样也不错,有掌印护着,像自己这样的小官员也要让三分。
祁祺又问了问陈典籍所知道的关于这些皇子的事情。
又睡了午觉,二楼外面的校场无人,今日天热,估计上的室内课,祁祺又看见了那个欠马的少年,他独自从烈日下走过,背姿依旧挺拔。
下午的课后祁祺立马回了总管院,看了会儿大夏游记,祁祺不怎么慌。
等祁德福回来后,祁祺便第一时间将此事告诉了他。
祁德福脸上并无喜色。
做为一个掌印,手下人能去皇子身边伺候是件好事,作为一个爹,儿子去皇子身边做事就不太好了,他兢兢业业,在皇宫如履薄冰多年,岂能不知好与坏,机遇后面伴随的危险要比想象中多的多。
祁德福知道的比陈典籍多一些。
比如圣上老迈,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比如皇后贵妃表面看似和谐,其实早年间的恩怨不少。
比如皇太子虽年十八,才华虽高但身体素质一般,他的胞弟九皇子身体也一般,听说昨日不过晚间吹了吹风,今日一早就高烧不退。
再比如太子外家,皇后娘娘的母家,以太傅为首的文臣一派和太子妃母家忠勇侯一派,一直在暗暗打压排斥以定安侯为首的一派官员。
不涉及文武,因为上位者上位不可能只需要一派的忠心,而是针对对家的所有人。
太子与大总管那边交好,贵妃这边也些苗头。
大厦将倾前总是有启示的,宫里明面平和已经不易,外面更不好过。
祁德福叹口气,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才能把祁祺拉出这旋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