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司晏低头吃面,嘴角不露痕迹的微扯一下,本来还生气的心,看到这笑容,实在忍不住心软。
祁来宝啊祁来宝,就这么肯定我不会再介意?
目光再移到这人的脸上,拙劣的易容术,有没有人告诉过他,他那双眼睛令人见之难忘,只要见过,就没可能会忘记。
祁祺也在悄悄看他,黑了很多,边关风大,把他都吹的更成熟了。
顾司晏既肯吃面,那就是……不在意了?
祁祺愈发殷勤的给端来了茶水:“客官喝茶。”
“小老板,你这可有些区别对待了哈,这面就不说了,茶怎么只给他倒?”
祁祺立马满上:“各位吃好喝好,吃好喝好。”
站边上太尴尬,祁祺瞧了他一眼,慢吞吞挪回柜台,顾司晏连个眼风都没给自己,这就很好,堂堂大男主,不至于计较这点小事,而且说起来,两人还是没什么恩怨的嘛!
吃碗面,几人也没走,就坐店里谈起事来,正是文斗会一事,祁祺侧耳听了几句,发现那林姓客人似乎没有发现顾司晏的真实身份,就着自己的作品兴致勃勃聊了起来。
又说到另一个大热人选,是个寒门学子,据闻此人才学也不在他之下,对民生百态题目的见解更为独到。
这人说的津津有味,据祁祺观察来看,顾司晏的神的色倒一直平平淡淡,眼底几分若有所思。
这怕是亲自来挑选日后手下文臣啊。
见他没把眼神给自己,祁祺松了口气,自顾自把上午的账理了一遍,实在有点待不下去,就移到了后院,喊醒小安子来给自己替班。
倒没有多加解释,要是和干爹说了,少不得他要慌上一慌,镇北军专杀朝廷狗贼的名声可是响当当的……
像他们这几个,宦官的宦官,太大监的太大监,还有皇子的人,以及皇族的狗(来福)。
这几人待了差不多一个时辰也就回去了,祁祺免了他们饭钱,本以为顾司晏真把这事放下了。
谁知晚间他又来了,这次还是单独来的,身着玄色劲装,腰配一把利剑,更像江湖侠客。
一进门,剑先放在桌边,沉声道:“一碗面。”
祁德福这会儿刚好也在,和忠伯祁祺仨人坐外边吹风聊天,见状只道了句:“好俊的后生。”
然后就继续和忠叔聊天撸狗了。
祁祺和顾司晏眼睛对上,手上的瓜子继续不自觉往嘴里一送。
“……咔嚓。”
立马一个激灵,小跑进店里做面。
下面的途中,小平子悄声道:“来宝,你有什么把柄被这人抓住了?”
祁祺装傻充愣:“什么把柄,就是以前认识而已,别问了哈,我们关系好着呢,也不能和干爹他们说,知道不?”
小平子愣愣看着他心虚那样,也没说不信,只拍拍祁祺的肩膀:“有事就说,咱这么多人,还能怕他一个?”
祁祺:“好哒。”
依旧超大一碗面,祁祺:“客官慢用~”
顾司晏抬头:“这是什么店,与客人说话眉来眼去的?”
祁祺:“……才没有眉来眼去呢,只是服务呢。”
顾司晏道:“是么?那为何一直看我?”
祁祺怀疑他想来砸场子:“客官不看我这么知道我看你呢。”
顾司晏冷哼一声。
祁祺立马低头:“我错了。”
顾司晏又道:“错?哪错了?”
祁祺试探道:“不该偷看客人?”
顾司晏嘴角快速的一扯,又往下一拉:“哦?”
祁祺:“错,错在不该出现在您面前碍眼?”
顾司晏嘴角拉的更低:“呵。”
祁祺这个人最受不得这种审问场面了,因为他,吃不了苦!
“哥……阿晏哥哥……”
顾司晏正色道:“谁是你哥?说话注意点,别乱攀亲戚。”
祁祺:“是你啊,顾哥哥,司晏哥哥,小的知道错了,看在那时候我没偷偷跑的份上,原谅我吧,你就,就当我是浮云,空气,我回去可半点没给你告密哈。。”
说到这儿顾司晏就来气:“没跑?还没跑?上看人家的马就跑了,说不同路的人是不是你?忽略我,”
他好像要说什么,要硬生生咽了下去,留下一脸菜色。
祁祺瞧了一眼探头探脑的小平子小安子和外边随时有可能发现的干爹:“不如我们去里边慢慢聊,好不好?”
顾司晏冷着脸站起来,本欲丢下一句“谁要和你聊”就走,看着他那小表情,还是硬邦邦道:“走。”
祁祺给小平子使了个眼神,等和顾司晏走到内院无人之时。
祁祺立马道歉:“错在不应该骗你要去幽都,然后自己跑了。”
“你也知道?”
祁祺:“我知道,可没办法啊,我怕自己跑不出去,你不知道,那时候突然被一群人抓走都要吓死我了,后来得知你还活着,还反了,我就更害怕的,”
祁祺决定撒点小谎:“我那时候确实想跟着你回去做账房先生,可我的亲人和朋友都在都城,我哪能丢下他们呀,你瞧,现在我们大家都出来了,一家人安稳的生活着,这才是我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