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悲喜并不相通,阎解成只觉得他们吵闹。
在皮革厂做完一天临工,他精疲力尽刚进家门就听老二阎解放说起常威的事情,心里五味杂陈。
“不是说不能直接顶职吗?”
“哥,我也不懂。”
“唉,谁叫人家有个好爹呢?”
阎埠贵怒道:“怎么?你也想我死了让你顶职?我让你顶,你顶的了吗?你一个初中毕业还想为人师表?”
阎解成抱怨道:“我又没说想顶职接班做老师,可您好歹帮我找个正经工作啊。”
“现在一份正式工指标要三百块,我养着一大家子,从哪里找三百块钱去?”
“那算我借的成不,回头上了班,我除了生活费每月多交十块钱。”阎解成顿了顿又咬牙道:“我还三年,给您算利息,还您三百六。”
临时工太苦了,钱少活多,他还不敢抱怨,开除也只需要车间主任的一句话。
阎埠贵没吭声,在心里默默算着账。
三年赚六十,比存银行利息翻三倍多。
老大今年十八,三年后二十一岁刚好还完账可以找人说亲,到时候结婚再借他三百。
他朝着三大妈使了个眼色,两人相处二十年早有默契,三大妈立马明白意思,开口问道:“老大,你真的每个月还十块?”
阎解成看到有戏,拍着胸脯道:“妈,说话算数,我还三年。”
三大妈偷偷瞄了眼丈夫的脸色,半晌才道:“那我帮你去找人借,这钱是借来的,你可记得还。”
阎解成哪管这钱怎么来,他只想快点有份正式工作,进屋找了笔纸出来道:“我现在给您写借条。”
阎埠贵点点头,父子明算账,借条是肯定要写的。
后院刘海中家里正在吃饭,老二刘光天也是今年初中毕业,工作还没着落,眼巴巴等着老爸给自己想办法。
没工作就没钱,没钱出门没底气。
“接班你别想,我五级工,你接班还得从学徒做起,靠学徒工资连你哥读书的钱都拿不出来。”
刘光天偷偷瞥了眼慢条斯理吃着炒鸡蛋的大哥刘光齐,嘀咕道:“那您也供着我继续读书啊。”
刘海中把手中酒杯重重一顿,骂道:“你读书?就你那成绩读了高中也是白瞎,你要有本事和你哥一样考个中专,我砸锅卖铁也供你读出来。”
“你怎么知道我就考不上大学?”
“你考大学?你考上大学我把脑袋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