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姜楠已经跟贺禹州说明了,她要进手术室,他却只是派个人过来看望她?
这就是他所谓的要考虑她的感受吗?
明明术后的伤口是疼痛的,可是姜唯一却感觉胸口的疼痛感排山倒海般袭来。
脸色随之变得更加苍白,“楠楠,在贺禹州的面前,我是不是挺廉价的?”
姜楠沉沉地叹了一口气。
如果不是因为她现在刚做了手术,这般虚弱,姜楠真想把她骂一通。
所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但姜楠到底是骂不出口,因为她深知姜唯一从小到大的不容易,生活在父亲家暴,和母亲频繁失业环境下的她,做任何事情都是小心翼翼的,从来都是看人脸色,不敢活出自我。
“楠楠,爱别人之前,你要先有爱自己的能力。要有自己的原则。”
姜唯一没说话。
姜楠又说,“你知道贺禹州还说什么吗?”
姜唯一像是自欺欺人,“楠楠,你别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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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唯一,你必须知道。”姜楠知道她心里会难受,还是坚持又说出了口,“贺禹州还说,急性阑尾炎只是一个小手术,又死不了人。我明确地跟他说,急性阑尾炎如果处理不当,或者是手术失误,也是有死亡的风险的。我也明确地劝过他,说你醒过来肯定很想见到他,很想依靠他,很想他能够关心照顾你。”
姜唯一:“他又说什么?”
姜楠:“他重复申明,阑尾炎的死亡率极低,他相信现在发达的医学。”
可笑不可笑?
在姜唯一手术之时,贺禹州竟然可以如此理性平静。
听完这几句话,姜唯一陷入了久久的沉默之中。
沉默之时,她的眼神一点一点地黯淡下去,再无光彩。
姜楠在旁边,又说,“唯一,就这样的男人,你确定你还要跟他破镜重圆吗?”
如果姜唯一的回答是肯定的,姜楠脾气再好,保不齐也会骂她一顿。
但姜唯一并没有回答。
因为在这个时候,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姜楠去开门后,进来的人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年轻男人,装着正式的西装。
西装的领口右边还戴着一块工牌。
姜楠看了一眼,这是贺禹州公司的人事总监特助。
呵!
派人来看望姜唯一,还只是派个小特助过来。
瞧不起谁?
再看这特助怀里捧着一束紫色的洋桔梗,姜楠更是觉得可笑,这就是贺禹州对姜唯一的关怀?
“贺禹州派你来的吧?”
姜楠的声音极冷。
那特助礼貌一笑,还没出声,姜楠身后的姜唯一便用虚弱疲惫的声音斩钉截铁道:
“你回去告诉贺禹州,谢谢他的好意。但是我不需要。”
“还有,麻烦你转告一下,让他以后都不用再出现在我面前了。”
这一次的姜唯一,大概是彻底死心了。
如果她再原谅贺禹州,那她就是自找的。
这派来的特助,一脸为难,“姜小姐,可是我们老板吩咐了……”
“出去!”姜楠替姜唯一,把这个男人给推了出去,然后用力关门,并且上了反锁。
重返床边时,她见到姜唯一的眼神里有了坚定的东西,“楠楠,你说得对。如果我连我自己都不爱自己,总是这么轻易原谅贺禹州,他并不会珍惜我,不……我现在不需要他的珍惜我了,我要自己珍惜我自己。”
“下次贺禹州再来撩拨时,你要是再心软,我都要狠狠骂你一通了。”姜楠轻轻地敲了敲姜唯一的脑袋。
力道并不重,只是想要告诉姜唯一,她这样心软并不可取。
姜唯一笑了笑,“知道了,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姜楠比了一个手势,“加油,和过去的自己说再见,做一个崭新的姜唯一。”
厉寒是在下午六点多的时候,带着家里的阿姨,领着厉初尧来的医院。
厉初尧立即扑到了病床前,接连叫了姜唯一好几声干妈。
每一声干妈,都透着小家伙对姜唯一的关心和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