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兄弟,救我!”说完,那人头一歪,又昏死过去。那人看上去和尚明哥差不多大。血沾满衣裳,长脸浓眉。尽管面色因失血煞白,仍掩不住一点英气。
芸儿是医药世家,颇学得一点医药本事。她迅速的用布条子扎紧伤口,阻止流血过多。
“看,大路!”光宗站在牙石上眺望,“大路,我看到大路了。快过来!”三个人忘记疲惫,看着飘在树梢上带子一样的白色路面,忍不住雀跃起来。
“走吧!”
“这个人,咋办?”
“你救的,你自己看着弄,芸儿,我们走!”
“不行,把他丢在这,他会死的。”
“芸儿啊,这人是乱党是麻烦,你救他,会害我们的。”
“这人可不是我一个人救的,你也有分。是我们两个把他抬进来的。”
“嗨,贼崽子,赖上我了,要不是你出去,我怎么会出去?”
“哎呀,别吵了。不管他是什么人,我娘常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咱已经做了,救人救到底。不能半道撒手不管,看他在这里喂了野狼野狗吧。”
中英砍三根竹子,割藤条扎紧,结出一个担架。将那人抬上竹子,又将他捆上,不至于翻滚。两个人抬着担架,芸儿一瘸一拐跟着。光宗一会儿抬前面,嫌累,又换到后面。走出一里许,就吧唧摔倒在地扭了脚踝。光宗和芸儿互相搀扶着,只得中英一个人背着革命党了。
光宗回头:你快点塞。叫你摔了他,不摔个累赘。累死你,活该!
三个人费劲气力,终于走出林子。把革命党藏在身后的树丛里,筋疲力尽瘫坐在路边喘气。中英浑身汗透,像从水中捞出来一样。
搜寻他们,莲花塘镇除老弱妇孺看家,其余倾巢出动。所以出现在大路上不到半个时辰,郎中就找到了他们。芸儿平日如掌上明珠一般光鲜亮丽,如今衣服散乱,发丝纷披,一瘸一拐,满面尘土,比叫花子也不如。郎中心中一痛,眼窝子潮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