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外输送违禁品原材料,这可是重罪,无论如何,柳远志都脱不了干系。谁知道他柳远志这些年背地里还做了多少这种丧尽天良的事呢。以前的案子或许还会有人跟他柳远志私下沟通,想办法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是这次……”
尽管夏临沧的话如同一支断弦之箭,戛然而止,并未把所有的意思都直白地表述出来,然而屋内的楚天阔、萧天策以及许幻山三人却依然敏锐地捕捉到了那隐藏在话语背后的深意。
那未尽之言,像是一团迷雾,在房间里弥漫开来,让众人的心头都沉甸甸的。
萧天策本就性急,此时更是按捺不住内心的愤慨,他一个箭步上前,不由分说地从楚天阔手中一把夺过手机,将手机紧紧地贴在耳边,同时提高了声调,大声说道:
“老夏,你可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犯糊涂啊!你心里应该清楚得很,‘君子唯名与器不可假人’,这违禁品走私可不是什么小事,一旦东窗事发,上面绝对不会轻饶。柳远志做出这种偷鸡摸狗、违背国法的事情,你以为上头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容忍他继续逍遥法外吗?”
电话那头的夏临沧沉默了片刻,随后传来他略显无奈的声音:“老萧,你的意思我怎么会不明白呢?可现实的情况远比你想象的要复杂得多啊。
你看,明州这边如今既然已经铁了心要为柳远志遮掩罪行,恐怕事情不会那么容易就解决。”
“夏临沧,你怎么变成这样了?”萧天策气得脸都有些涨红了,“你以前的那股子胆气和魄力都到哪里去了?难道就因为一点困难和压力,你就要退缩了吗?”
“老萧,你先别激动,听我把话说完。”夏临沧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苦涩,“你也知道,柳远志背后站着的可是南方派和政法系啊。你们身处北方,或许感受还不那么深刻,可我们夏家的根基就在南方,一举一动都受到诸多掣肘。
我作为夏家的当家人,不能只凭一时意气用事,必须要为整个家族的未来和命运考虑啊。”
楚天阔见萧天策情绪愈发激动,似乎就要爆发出来,他赶忙伸手摁住萧天策的肩膀,试图让他冷静下来。
然后,楚天阔从萧天策手中轻轻拿过手机,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对着电话说道:“老夏,先不说这些了。你那边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了?明州海关部门的那些人还能顶得住吗?”
“老楚啊,依我看情况十分危急。”夏临沧的话语中充满了忧虑,“海关这边原本就是在例行检查时突然发现这些违禁品的,事发突然,各级领导都还没来得及赶回来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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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又遭到明州衙门的联手突袭,他们简直就是有备而来。如果天行哥再不能及时赶到的话,我担心这些关键的证据就要被他们销毁,一切都将化为泡影了。”
楚天阔微微皱眉,沉思片刻后说道:“嗯……老夏,我也知道你现在的处境十分为难,我也不苛求你能不顾一切地尽全力挡住他们了。这样吧,你就尽量拖延一下时间,哪怕只是拖个十几分钟也好,我这边马上联系我大哥,让他加快速度赶过去。”
“好,我尽量吧。”夏临沧无奈地应道。
在那电话挂断之前的瞬间,楚天阔清晰地听到了夏临沧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的解脱感。他微微顿了顿,随后缓缓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
动作略显迟缓,像是被诸多思绪牵绊着。他将烟叼在嘴里,“啪”的一声点燃打火机,那微弱的火苗在他眼前跳动,映照着他凝重的面容。随着打火机的盖子合上,他深吸一口,烟雾瞬间在他面前缭绕开来。
楚天阔与夏临沧相识已久,对他的为人和行事风格可谓了如指掌。夏临沧出身世家,自小就带着那种与生俱来的骄傲与矜持,向来是个万事不求人的主儿。
所以,楚天阔能够深切地想象到,此刻在明州的夏临沧正承受着怎样巨大的压力。这压力不仅仅来自于外界的威胁与报复,更源于家族的兴衰荣辱全系于他的一念之间。换做是楚天阔自己身处这样的困境,恐怕也会陷入两难的挣扎与纠结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