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罗降匆忙回应了一句,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而后便迫不及待地朝着四合院内快步走去。他的脚步急促而慌乱,踩在石板路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院子里回荡。

刚走到花厅,罗降便一眼看到刘元义正披着一件厚重的外套,静静地坐在花厅内。花厅里的灯光昏黄而柔和,然而此刻,在那灯光的映照下,刘元义的脸色却显得格外阴沉,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罗降心里清楚,自己这般深夜打搅刘元义休息,实在是大为不妥。他赶忙上前几步,满脸愧疚地解释道:“刘老,我深知这么晚来打搅您休息,是我们这些做小辈的不懂事,犯下了大错。只是,这件事情实在是万分紧急,刻不容缓啊!倘若没有您的英明决策和鼎力相助,咱们所在的这个派系恐怕真的会遭遇灭顶之灾,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什么事,如此毛毛躁躁的。有老夫在,天塌不下来。说说吧,什么事?”刘元义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几分被打搅后的不悦,但更多的是一种历经世事的沉稳与威严。

“刘老,柳家运的一批货被明州海关查了。”罗降小心翼翼地说道,眼睛紧紧盯着刘元义的表情,试图从那细微的变化中捕捉到一丝端倪。

“柳家的货?柳家不是一直都在做组装电脑的生意吗?能出什么问题?再者说了,海关虽说权力不小,可管天管地,难道还能管人家组装机出口不行?”刘元义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疑惑和不解。

“刘老,这次柳家出口的不是电脑,而是……而是稀土。”罗降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说出了这个惊人的消息,声音在花厅里回荡,仿佛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激起千层浪。

“什么?柳远志疯了不成?”刘元义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眼睛瞪大,满是震惊与愤怒,此刻刘元义也顾不得摆架子了,上前抓住罗降的肩膀问到:“这件事你们罗家知道吗?”

罗降眉头紧锁,满面苦色地说道:“刘老啊,之前咱们政法系和楚家展开较量的时候,那柳家可是吃了极大的亏。柳老心里就觉得咱们政法系对不住他,所以这近几个月来的好几次行动,他们全都瞒着我们,自行其是了。”

刘元义一听这话,顿时瞪大了眼睛,脸上的肌肉微微颤抖,嘴里哆哆嗦嗦地嘟囔起来:“什么?他怎么敢如此行事?他怎么有这么大的胆子?”

刘元义一边说着,一边猛地站起身来,带着满腔的愤怒冲向花厅里摆放着的那些名贵花种。

只见他双手挥动,将一盆盆精心培育的花卉打翻在地,原本娇艳欲滴、价值不菲的花朵瞬间被砸成了齑粉,花瓣和泥土散落一地,原本雅致的花厅瞬间一片狼藉。

罗降静静地站在一旁,目睹着这混乱的场景,心里清楚得很,刘元义这是真真切切地动了雷霆之怒。

自己作为几乎是刘元义直属的后辈,对刘元义的喜好了若指掌。刘元义这人,一生别无所好,唯独钟情于养花与下棋。想当初,刘元义刚将工作调动到京城的时候,分配的房子采光条件很差,根本无法满足他照顾那些宝贝花种的需求。

为了能让这些花种有个适宜的生长环境,刘元义可是煞费苦心,四处寻觅,最终才租赁了这处四合院。而如今,这些被他珍视已久、悉心照料的花种却被砸得粉碎,由此足以见得刘元义心中的怒火有多么旺盛。

罗降心里明白,此刻绝不能去触这个霉头,于是他尽可能地收敛自己的气息,微微低下头,身体也不自觉地往后缩了缩,试图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只盼着刘元义不要将注意力转移到自己身上。

过了片刻,刘元义似乎稍稍平复了一些情绪,深吸一口气后,冲着罗降问道:“罗家小子,事情现在已经发展到什么地步了?”

罗降赶忙回答道:“刘老,是咱们政法系在明州的人告知我的。他跟我说的时候,明州衙门的人正打算趁着明州海关还没察觉,就把相关的证据给销毁掉。”

刘元义一听,气得狠狠地跺了跺脚,大声呵斥道:“愚蠢至极!那他有没有跟你汇报这批货在哪个方位?”

罗降小心翼翼地回应:“听说是一部分已经装船了,另一部分还在海关内。”

刘元义怒发冲冠,额头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愚蠢,简直是蠢到了极点!他们这般行径,到底是想要干什么?难道是想造反吗?”

罗降面露难色,轻声说道:“刘老,这……”

刘元义轻叹了一口气,声音里带着几分疲惫与无奈,缓缓开口说道:“罗家小子啊,你可清楚,像他们这般冲击海关,紧接着又去损毁证据的行为,对于我们龙国而言,这意味着什么吗?这可不是什么小事,这是极其严重的叛乱行径啊!”

罗降听闻此言,不由得瞪大了眼睛,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急忙说道:“什么?刘老,不至于如此严重吧?怎么会到叛乱这个地步呢?”

刘元义的脸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眼神中透着一丝恼怒,呵斥道:“你这是自作聪明!到不了?哼,谁跟你说的到不了?老夫我主管法制事务多年,若是连这种行为的界限都分辨不清,那还不如早早辞官回家,老老实实地去种田算了!”

罗降被训得低下了头,片刻后又抬起头来,焦急地问道:“刘老,那现在该怎么办啊?他们给我传递消息的时候提到,楚天行已经从临安出发了,他们也已经派人去拦截了。他们说只要能在楚天行到达之前把那些货物销毁,这件事情或许就能基本平息,大事化小了。”

刘元义气得在原地来回踱步,一边走一边说道:“究竟是哪个自以为是的家伙给他们出的这种馊主意?硬生生地把原本简单的一件事搞得如此复杂不堪。他们难道就不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