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院的主卧里,一身细软舒适旗装的秀美少妇依靠在软榻上,轻轻抚摸着凸起的孕肚,不施粉黛的脸庞沾染着一丝愁绪。

“侧福晋,安胎药好了。”紫色衣衫的侍女小心翼翼的端着一碗深褐色的汤药走近。

“放那吧,我现在喝不下去。”乌拉那拉宜修挥了挥手,眉头微蹙,没什么喝药的欲望。

“主儿……”剪秋听话的把安胎药放在一旁的小桌子上,面露担忧,却不知道怎么劝慰自家主子。

“剪秋,你说贝勒爷是不是生我气了?”宜修抚摸着肚子,面露愁色。这段时间胤禛对她的态度大变,明明之前还常常同她想象着孩子出生后的生活,还许诺她……可这段时间他只来了两三次,看她的眼神也很复杂,前院的消息也探听不到了,连苏培盛好像也吃了落挂……

宜修越想越是担忧,不停转动着手腕上的玉镯,这是成婚时胤禛送她的,还说“愿如此环,朝夕相见”,所以她一直把这个玉镯戴在手上,此刻也成为了她最后的慰藉。

“许是前朝事务繁忙,贝勒爷这段时间也没进后院,主子不必过于担心。”剪秋想着法子劝说着,可她心底到底也是打鼓的,毕竟这段时间的四贝勒确实冷落了不少侧福晋,院子里的下人要不是之前管理得当,现在早就人心浮动了。

剪秋可是听了不少外边的奴才的编排,只是侧福晋有孕在身,她一直不敢回禀而已。

可宜修怎么会一点也看不出来呢,只是不想引起更多的骚乱,视而不见罢了。

“唉……”宜修神色恹恹的支手靠在桌前,一手搅动着药碗,看着寥寥升起的热气,眼神放空,想着该怎么挽回胤禛的心。

“侧福晋,侧福晋。”伴随着惊喜的呼喊,门外一个绿衫侍女匆匆走了进来。

“绘春,主子面前,慌慌张张像什么样子。”剪秋面色难看,一把拽住兴冲冲的绘春。绘春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举止实在不妥,当即就跪了下来。

“奴婢该死,惊扰主子,请主子责罚。”

“你是有罪,身为大丫鬟,举止失仪……”

“好了,”宜修不耐的打断了剪秋的呵斥,看向跪倒在地,战战兢兢的绘春,好歹是服侍了她这么多年的大丫鬟,这点宽容她还是愿意给的,于是问道:“说吧,什么事值得我们绘春姑娘这么高兴?”

“回主子,前院的高公公来传话,说是晚上贝勒爷来梧桐院用膳……”

“人呢?”听见绘春的话,宜修一下子振作起来,连忙打断询问。

“高公公,高公公奴婢让绣夏带去偏厅喝茶了。”绘春回答的小心翼翼,宜修没忍住看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