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冬了,万物寂静的季节,这个冬天还是不怎么冷,稍微有点绒絮的衣物都能过冬,甚至体魄强些的,一件单衣就能过冬。
璃月港,东城区,有座宅院挂了白绫,许多衣着华贵之人,不管家底多么丰厚,进门时都是一脸悲伤,悲痛万分的神色。
这座院落,装修并不华丽,相反是农户田园风格,简朴无华,返璞归真。
一头紫发的刻晴,怔怔站在灵堂之中,眸子空洞,也没有再穿着紫衣,披麻戴孝,面色呆滞。
往来的大小商人,进了灵堂大多是先拜过逝去的万嵩老爷,才走向家属的这一边,沉声道着节哀顺变。
应付这些事的,却不是刻晴,而是那站在她身旁的中年男女,二人是夫妻,也是刻晴的父亲母亲。
一袭黑衣,头戴乾坤泰卦帽老堂主,站在一旁的高坛之后,摆了后人结好运的各种的纸符或是卦象。
这属于往生堂的衍生业务,除丧葬也顺带算命结运,多赚一份钱财,只不过,应该是无效的讨喜做法。
不多时,苏平与凝光赶到,两人也是穿着素白简朴的衣裳,入门后拜过万嵩老爷的牌位,向着家属那边,说了节哀顺变。
刻晴的父母,在印象中并没有见过这二人,就试探性问了他们的名字。
苏平,凝光,这两个名字一经报出,中年夫妇神色一变,虽然他们的言语嗓音不高,可也引来周遭有心人的注视。
开阳星副手,天权星副手,此等身份出现在市集之中或许不会有多么大的反应,但在这些显贵家族的商贾眼中,就是必须讨好,否则也绝对不能得罪的人。
因为身为副手,将来继任就是七星,权势之大不说断一族生死,但也不会有好日子过,脑袋被驴踢了的,才会想不开去交恶。
于是乎,事情一发不可收拾,先是几人上前问好,接着一传十,十传百,所有前来吊唁之人,都往他们这边凑。
无意间打搅了这肃穆局面,二人蹙眉,连忙向刻晴以及其父母道歉,并且安抚人群,才让场面恢复一些。
“逝者为大,诸位请莫扰了灵堂清净。”凝光开口,不少显贵如逢旨意般,安静不再说话。
苏平又再向刻晴道歉,那位大老爷生前,与他喝过一顿酒,相互之间意头还算融洽,如今灵堂被扰,因他二人间接而起,他心里过意不去。
刻晴目光稍微凝聚,终于不再涣散,缓缓说道:“其实不用道歉,本来这葬礼就不合祖父心意,不重要……”
“阿晴!”其母亲低声轻喝,“你祖父刚逝去不久,你怎能如此说话!”
其父也是皱眉,面露不喜,但并没有说些什么,而冲站在近前的苏平凝光二人,微微躬身。
“小女自小与她祖父亲近,而今祖孙天人永隔,有些经受不住刺激,故而胡言乱语,还请苏军士,凝光莫见怪。”
他语气温和,面色良善,看着是十分好相处的存在。
刻晴对他的话置若罔闻,也没有再说话的意思,目视前方,只有两道身影被她看见,其余的,不重要。
因为经受不住刺激而胡言乱语?苏平却不感觉是这样,因为他清楚地看见,刻晴目中拥有的光芒,敞亮如星。
凝光也觉得有异,在与她的小弟弟目光交汇间,各自确定一件事情。
“伯父伯母,晚辈瞧刻晴小姐着实伤感,不如由晚辈带她外出走走,权当散心,缓解心情?”苏平斟酌着问道。
中年夫妇看了眼对方,本是不想同意的,可不知考虑到些什么东西,便是好声好气地开口。
“苏军士费心了,阿晴,可听见了?苏军士邀请你外出散心呢。”其父望着自己女儿,可那面孔表现,总是让人觉得不像。
其母也是一样,面对女儿的不言语,她只好先向少年道歉,然后低声道:“回答呀,闭着嘴干什么,平时都怎么教你的?”
刻晴还是不说话,贝齿轻咬,如同赌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