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瘪菜叶中的腌制风味被尽数榨取出来,与味蕾接触仅是一瞬,咸味还没上升到顶峰,便让白粥的清淡给冲散。
一切恰到好处。
爷爷也是吃过山珍海味的人,在律法未彻底完善的年代,不乏有大型食肉猛兽进过肚子。
只是,看遍了繁华世界,心心念念的依旧是家乡的一亩三分地,尝遍了玉盘珍羞,留存心底的仍然是常见的咸菜配粥。
可惜,咸菜属腌菜,人又上了岁数,医生不让多吃,一周顶多吃个一回。
不多时。
爷爷放下碗筷,早餐解决完毕,接下来轮到家里的事了。
“老大,你去把大家都叫醒。”
陆不渝看了下墙上的钟,迟疑道:“这才六点八个字,是不是太早了?”
“早?”爷爷冷哼一声,脸色沉着道:“人大宝不仅六点八不到就起了,还能去跑步锻炼,怎么不见他喊太早?一个两个晚上玩到深夜不睡,第二天中午起不来。作息紊乱,日夜颠倒,这样糟蹋身体,能受得了?尤其是老二,肥成啥样了,那啤酒肚,比钰宁怀胎九个月的时候都大,我养殖场里的母猪都不敢喂这么肥!”
老二怎么说也是自己弟弟,陆不渝作为老大,自然要替他辩解两句。
“二弟他经常出去应酬,身材走样能理解。”
“应酬,应酬,应个屁的应酬!”陆不渝的辩解不仅没有平息爷爷的怒火,反倒像是添了几把柴,令其烧得更旺。“他老二在公司就一闲职,老五才是掌权的,应酬也是老五去的多,怎么不见老五肥?单纯就是他自己管不住嘴,又懒得迈开腿。”
陆不渝无言以对,他是管家事,讲规矩,但爷爷才是定规矩的人。
“那我去叫醒大家了?”
爷爷挥了挥手,示意陆不渝可以走了。
这时,一直没插话的奶奶开口道:“你叫醒大人们就好,别去吵小孩。他们上学早早起床已经很辛苦了,放假期间就让他们自由点,别管的太紧。”
爷爷闻言眉头一皱,说道:“大宝同样在上学,为什么他就能早起?”
如此氛围,就奶奶敢反驳爷爷。
“树无相同叶,人无相同脸,每个人能做到的事情本就不同,何况还是异于常人的大宝?我们家的孩子,大都是普通人,让他们向大宝学习没问题,但要求他们达到大宝的标准,就像用一升的水瓶装两升的水,强人所难。”
“是啊,爸!”陆不渝也趁热打铁道:“大宝的自我管理能力,绝大部分成年人都做不到,遑论那些个还在读书的孩子。您以大宝为模板去衡量他们,着实是刁难人了。”
爷爷只是有些耳背,还没到耳聋的程度,两人的劝说他都听进了心里。
“罢了!就照你们的意思去做,把大的喊下来,小的由他们多睡一会,不过最迟不得晚于九点。”
……
餐厅内的争论,陆悠一概不知。
他来到大宅前的庭院,深深吸了一口新鲜空气。
清香自然的气息,远不是市区能比的。
突然,陆悠感觉到有东西在蹭自己大腿,随即低头看去。
灵虚子站在脚边,吐着大舌头,尾巴扬起,眼神清澈的盯着他。
经过这些天的相处,陆悠和灵虚子算是混熟了,大概知晓了它是个什么性子。
活泼、好动、听话、友善,深受家里人喜爱。
陆悠伸出右手,灵虚子主动送上脑袋,蹭了蹭陆悠掌心。
“今天也一起跑步吗?”
灵虚子围着陆悠转了两圈,尾巴摇得欢快。
“跟我来吧!”
一人一狗走出庭院,开始沿着道路旁边慢跑。
陆悠维持自己的节奏,步幅稳定,呼吸规律,有条不紊的跑着。
灵虚子则解放了天性,撒丫子乱奔,一时猛猛往前冲,甩开陆悠数十米,一时又杵着不动,被陆悠落在后方。
陆悠不去管它,灵虚子是聪明,但本质还是一只阿拉斯加,指望它完全顺从人的意愿,压根不可能。
再者,这周围都是陆家的地,不用担心吓到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