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满月,人也圆满,心也圆满。
意映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想到相柳如今就在她的隔壁住下,太过欢心雀跃,好一阵才睡去,梦里还在偷笑。
相柳躺在房中,拿出珍藏的柳条在手中把玩了许久。柳条离树已久本该早就枯萎,他用灵力封存起来,好让这支柳条长长久久的生机盎然。
良久,他也进入了梦乡,他从出生就没有躺过这么舒服的床榻,也没有洗过这么舒服的热水澡,更没有睡得这么踏实过。
他好像累了好久的游子,终于找到了此心安处,偷得片刻安宁,从身到心都沉沉睡去。
第二天天刚亮不久,意映就醒了,破天荒的第一次不用人叫就爬了起来。她悄悄跑去隔壁他住的“武库词宗”,却见早已经没了防风邶的人影,一位个子高高的、眉清目秀的侍从说二公子已经去照顾母亲了。
这才什么时辰啊,孝子邶真是太敬业了!
她刚准备去找他,想起还不知道他的侍从叫什么,于是又问二公子给他们起了什么名字,那侍从顿了一下,苦着脸说:“二公子说,我叫武库。”接着又指了指在不远处忙碌的另一个侍从说,“他叫词宗。”
意映滞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心说总比叫毛球好多了吧,然后笑着安慰他们道:“没事,只是个称呼而已,不重要。”
武库的脸更苦了:“二公子也是这么说的。”
意映笑得更开心了,我就说你跟我是一家人吧!
然后她蹦蹦跳跳地跑去静夫人的住处静宁阁,见他正在喂母亲吃药。
意映像小鸟一样飞进来,欢快地跟他打招呼:“哥哥起得可真早!”
防风邶看着她眉眼含笑:“小妹也不晚啊。”
意映和静夫人也打了招呼,然后坐在床沿看着他问:“你想好给你的住处起什么名字了么?总不能和你的两个侍从一个名字吧?”
防风邶漫不经心地问:“不可以吗?”
“我以为我就已经够随心所欲了,没想到二哥更甚。”然后她和静夫人讲了一遍他给两个侍从起的名字,静夫人也被逗笑,叹道:“如今邶儿这性子,和以前可大不相同了。”
意映心头咯噔一下看向防风邶,一时警铃大作。
防风邶给母亲喂药的手微微一顿,很快便恢复如常,不慌不忙地问:“是吗?哪里不同了?”
“你以前呀,总是不开心,什么事都憋在心里,暗自计较。连给身边的侍从婢女起名字,都要纠结好久,生怕起得不好被人取笑。如今,却是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什么都不计较了。”
“原来是这样,哥哥是吃过了大苦,经历过了生死,什么都看得开了。”意映松了口气,连忙帮他解释,生怕自己带来的话题惹起静夫人怀疑,给他造成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