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啸楼用力握了他一下。
“无需多虑,父亲母亲不会为难你。”
白灵筠嗓子眼发干,不断吞咽着口中的津液润泽着。
他自幼跟随爷爷长大,父母亲什么样他见都没见过,小时候天真幼稚还问过他爷爷,妈妈什么样,爸爸什么样,爷爷只告诉他功夫练好了将来就会见到他们。他从小就比任何人都努力,别人练功是为了唱好戏,他练功是为了将来有一天能见到自己的父母。
长大后慢慢懂事,也明白了爷爷其实都是在骗他,他爸妈就像神话里的一则传说,只存在于他爷爷的口中,他问过身边许多老人,都没有一个人能说得出他的父母来。
所以准确的来说,他并不是怕沈啸楼的父亲母亲,而是从小没有与父母相处的经验,他不知道,也不会面对这样的状况。
火车进站的鸣笛响起,列车与铁轨摩擦碰撞的“喀嚓喀嚓”声由远及近。
站台上接站的人此时已无暇顾及其他,皆伸长了脖子往越来越近的车厢里瞧,寻觅着思念了许久的身影。
列车停稳后,车厢门开启,身着蓝黑色制服的列车员率先跳下车,整齐划一的甩了甩手中的彩旗,随后吹响哨音。
大包小裹归乡心切的人终于蜂拥着从车上挤下来,站台上五花八门的名字此起彼伏,有人哭有人笑,有人紧紧拥抱。
列车其中一节车厢的开门时间比其他车厢晚了几分钟,待站台上的人走出大半,车厢门才缓缓打开。
列车员搭好下客的梯子,挺着腰背向车厢里抬手敬礼。
白灵筠紧紧捏住沈啸楼的手掌,紧张到不自觉的屏住了呼吸。
一只黑色大头军靴率先迈了出来,随后像是放慢动作电影一般,依次露出灰蓝色军裤的腿,毛呢军大衣的下摆,戴着皮手套的臂膀,最后是大檐帽下的脸。
白灵筠一口气提到嗓子眼,在看到从车上跳下来的人时瞬间憋出一连串干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