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子眼珠子一瞪,眼下这个场景不用猜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心头怒火中烧,赤手空拳的冲了上去,照着挤在一处的人就是一轮大飞脚。
“吃里扒外的狗东西,胜福班还没散呢,让你们跑!让你们跑!”
几个预备逃跑的大多是唱文戏的,被柱子这猛的一冲四散开来。
其中一人裹在怀里的东西没抱住,叮叮当当的滚到了地上。
白灵筠定睛一看,无语的撇开眼。
跑路带夜壶可还行?
柱子也愣住了,看着滚到院子正中央的夜壶,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狼心狗肺的玩意,连夜壶都他妈偷,今天他不打死这些狗东西都算他们命大!
他追他跑,一时间院子里闹的不可开交。
白灵筠看不下去眼,径直走进灵堂。
英哥儿跪在地上,仰头看着白灵筠从院子里一步步走进来,麻木的脸庞终于在白灵筠走到面前时碎裂开来,眼底一点点染上血红。
“白老板……”
死者为大,白灵筠向英哥儿颔首示意,走到灵堂正中央先打了三鞠躬。
英哥儿跪在地上慢半拍的磕头答礼,再度抬头时,脸上已经沾满了泪水。
白灵筠将他扶起来,英哥儿今年已经十七岁,只比他小两岁,却因为长期营养不良,长的细弱干瘦,身量才到他的下巴。
如今两眼通红,鼻涕眼泪糊了一脸,穿着一身至少大了两个尺码的麻布孝衣,显得愈发瘦弱单薄,整个人看上去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英哥儿噼里啪啦的掉着眼泪,连哭都是无声无息的。
白灵筠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除了节哀顺变也不知该劝他些什么好。
不管曾经陈福生对英哥儿好坏与否,可终究是他唯一的亲人,亲人离世的痛楚,任何劝慰都是苍白无力的。
这时,榔头匆匆忙忙跑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