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挂白纸,二门挂白帆,兄弟我跪在地,给哥哥哭七关。”
一只青白枯瘦的手,貌似从地底伸出来一般,猛然抓住赵天佑的脚脖子。
赵天佑吓的当场愣在原地,肉眼可见的脸色急速转白。
一张五官恨不得挤在一处的脸,从台阶下冒出来……
头上罩着麻布帽子,脸上满是泪水,五指用力握着赵天佑的脚脖子往台阶上爬。
说爬也不大准确,这人是跪着从台阶下面挪上来的,膝盖支撑着整个身体的移动,过门槛的时候正好抓住了赵天佑的脚脖子借力。
赵天佑似乎被吓住了,直到这人过了门槛,松了手,他都一动不动直愣愣的站在原地。
白灵筠打眼一瞧。
哟,这头戴麻帽,腰扎麻绳,脚穿草履的,不是金菊美金老板吗?
金菊美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从怀里往外掏香的空档朝白灵筠眨了下眼。
“哭呀哭七关,哭到了头七关,头七关是望乡关,哥哥灵魂冲九天,弟弟我跪在地平川,再想见那哥哥的面,比上登天难。”
金菊美手捧一柱香,两个膝盖跪在地上,配着口中的唱腔,十分有节奏的一步一步往前挪。
白灵筠头一次见到真人版的哭七关,据说“哭七关”这个行当是根据东鲁地区的旧俗,逐渐演变成东四盟的民间丧葬习俗,后世已经很少见了,只在一些东四盟的农村丧葬仪式上才能看得到。
金菊美这把唱二人转的嗓子哭起七关来那叫一个闻者伤心,听者流泪,再配上这一路从门外跪着挪进灵堂,三步一哭嚎,五步一叩头的,简直要感天动地。
胜福班众人被挑起了情绪,捂着眼睛呜呜咽咽的痛哭起来,连戴沛川都被带动的眼泪汪汪,扯着衣袖抹眼角。
金菊美跪到灵堂前,将手中的香插进香炉中,额头抵着地砖,带着哭腔唱道。
“金童前引路,玉女送西天,哥哥您骑马坐着轿,一路平安到西天,平安到西天啊!”
最后一句哭七关唱出了胸腔的共鸣,尾音拐着十八弯,悲痛欲绝,凄入肝脾。